气死我也!舒翼走到成排的礼服前,随便摘一件下来,在镜前打量──
不好。
又去拿下一件鹅黄色礼服,搭在身上,也不好,挑来挑去怎么看都是芳艾身上那件最好。
舒翼抱著礼服,垂头丧气。她本来就最喜欢那种礼服了,她也最喜欢韩震青,她怎么会让自己的人生变得这么悲惨啊?
舒翼又拿了一件白色礼服,款式接近芳艾那套,她进试衣间穿上,兴致高昂地跑出来瞧。
镜子诚实的反映出自己,缀满蕾丝,绣著花样的雪色礼服,在她身上像床罩,她反手掐了掐胸前空荡荡的布料,又抬脚踢了踢垮在地上的裙摆。
刚才芳艾站在这,镜里的人儿艳光四射。
现在她站在这里,镜里的人儿,像披著床罩的小女生,真的差很多欸!
唉,可恨。跑回试衣间脱下礼服,换回自己的衣服,她意兴阑珊地下楼。
芳艾和接待小姐正在讨论婚宴该准备的饰物,舒翼去化妆室洗脸,希望能冷静冷静心中怒火。
芳艾刻薄起来真是要命啊,一句句都说到她的痛处。
她现在情绪糟透了,昨晚她甚至只因为打不开一瓶酒气红眼睛,更别提今天早上她是怎样失控,她摔烂一支原子笔,只因为它断水,害她把字写坏了。
她失恋,于是她觉得世间万物都故意跟她作对,都想刁难她。
她去麦当劳吃早餐,小姐对她高喊欢迎光临,但她很愤怒,觉得她们微笑的表情,藏著一丝轻蔑。
甚至是昨晚的月亮,也白得令她愤怒,还有那街灯彻夜亮得野蛮,整晚照得她不能睡。
舒翼瞪著镜中自己,那是一张愤怒的脸。本来已不美,现在更惨上几分——很好,你瞧你把自己搞得多狼狈?简直快要心理变态了!
舒翼气唬唬地用冷水冲脸,走回现场,猝然僵住,她被眼前景象骇住。然后,体内像有颗炸弹轰地爆开。
“周芳艾你干什么?!”
桌前,芳艾正在跟人亲吻,和她热吻的不是韩震青,而是一名美裔男子。
芳艾态度极其自然大方地介绍:“他是我在纽约的情人,迈克。特别飞来探望我呢,才刚下飞机。”
迈克向舒翼伸出手,操著不标准的国语说:“你好。”
好个头啦!
舒翼把芳艾拉到一旁,她们在众人注目下大吵。
“你搞什么鬼?”舒翼吼。
“干么这么激动?”
“你刚刚在和他接吻!”这还有天理吗?嗄?!
芳艾一副她大惊小怪的模样。“我说了啊,迈克是我在纽约的情人啊,和情人接吻有什么好惊讶?”
“那韩震青是什么?”
“是我的未婚夫啊!”
“那你还跟别的男人接吻?”
“So what?”芳艾耸耸肩。“你几时见我一次只跟一个人交往?我爱韩震青也爱迈克,如果你要追究,巴黎还有个San,是我的法国情人。这也没办法,美丽的女人总是比较不甘寂寞。”
舒翼火冒三丈。“我以为你对韩震青认真,所以那时才把他——”
“把他让给我吗?你们根本就没真正开始,他又不是你的谁。坦白说吧,韩震青是我想嫁的人,但是婚后我还是会跟其他男人交往。”
“这对韩震青不公平,他是认真的!”
“他要是不高兴,那也是我跟他之间的事,轮不到你说话。”
“What's wrong?”迈克过来关切。
芳艾笑著安抚男友,舒翼揪紧双手,怒咆:“我要告诉韩震青真相!一切一切,全部!”她说完转身奔出婚纱店,拦了计程车,直赴韩震青住处。
芳艾看舒翼离开,厚厚厚,她笑了,这次一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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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韩震青正准备到酒馆,门铃骤响,他抓了外套穿上,打开木门,隔著铁门看见丁舒翼。她面色惨白,气喘吁吁,眼色惊慌,像受了惊吓的小鹿。他觉得胸口像被什么重击,她的表情害他紧张。
“怎么了?”
“我是白鹤,”她说了。
他表现镇定,但心中一阵狂喜,终于她来阻止,她来告白一切。
她急道:“你不能娶芳艾,她……”舒翼顿住,不,她不能说芳艾坏话。“韩震青,她不适合你!”
不适合?他没听错吧?韩震青眼中闪过一抹惊愕。
她跑来阻止他娶芳艾,只因为她觉得芳艾不适合他?不是因为她爱他?不要他跟别的女人结婚?
他退一步,打开铁门。“进来说。”
“不,先让我说完。”难得鼓起勇气,她一鼓作气全说了——
“在你生日当天,搞大爆炸给你庆祝的是我!2001年,在新德里,你追踪古物遭报复,受伤住院,每晚在聊天室陪你度过长夜的人是我。2002年,你因公务,困在河内,等待上级指示,连续七天带你玩线上游戏解闷的也是我。你记得吗?我们在线上虚无城市占领八万兵士,攻陷恶都,建立新城堡,共享领土一百万平方公里。我们共用一个帐号,密码1721,是我们俩的生日组合……我知道这些,我才是真正的白鹤!”
她激动得目眶泛红,胸腔剧烈起伏。
他望著她,像似还在等著什么。
他问:“还有吗?”等著她坦白对他的情感。
她抿了抿嘴,深吸口气说:“我冒用周芳艾的照片,骗了你。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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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恋小酒馆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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