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弹完了,问:「怎样?好听吗?」
「什么曲子?」
「我弟最喜欢的歌,夏日的终曲。一个日本歌星,森山直太朗唱的。」她热切地说:「我可是花了三天就学会了,不过我不会和弦,只会弹单音,所以——」
他抢白道:「我可以帮妳伴奏。」
她吃惊道:「你光这样听就可以伴奏?你又没有琴谱。」
荆永旭握着电话,走到钢琴前,坐下,打开琴盖,低声说:「妳把电话夹在耳朵旁,弹一次,我可以帮妳伴奏。」
「这样行喔?」
「我数节拍,妳跟着我的拍子。五、四、三、二——」他弹琴,苏笙笨拙地弹吉他,那每一个音符,衬上一节华丽的背景,在他的帮忙下,苏笙练了三天的旋律,瞬间活了起来,变得如斯悦耳动人。
他们专注地一遍遍合奏这首歌,这乐音将相隔遥远的两个地方,串连在一条电话线里。在这旋律里,这两个孤单的灵魂靠近了,合奏着生命的乐章。这两个苍白的生命共震着,他们分享,他们互相感应对方心思。
不久前,他们关系生疏,可渐渐地,那一通通长途电话,那一次次深夜的关怀,教他们方开始时那紧张凌乱的脚步、慌乱的对应,渐渐练习出一股默契。
荆永旭赞美她:「三天就能学会吉他,了不起。」
「我弟教我啊。」
「常听妳提起弟弟,你们感情很好。」
「当然,我们相依为命啊。」
荆永旭记得那次比赛,苏笙身旁的大男孩。他斯文,戴着大眼镜,洋溢着书卷气。
苏笙问:「要到九月你才会回来吗?」
「是啊。」他期待着见面的日子。
「我寄了个东西给你,这两天会收到。」
「哦?是什么?」
她嘿嘿笑。「秘密。」
「这么神秘啊。」
「其实也没什么啦,不过你可以猜猜看。」
「嗯。」他猜:「书?」
「不,我不喜欢看书,怎么可能还送你书咧。」
「外套?」他笑了。
「不是不是,那边热,我干么寄外套?」
「我猜不出来。」
「你很期待对不对?」她笑嘻嘻地问。
荆永旭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他抬头,露台外,夜空满是星。他心里开始有牵绊,他开始懂得期待。
从苏笙打电话给他开始,他每天都怀着期待。猜她今天会不会打来,猜着她今天打来,当电话响时,他会感到有点慌。
他以前从没这么注意电话声,过去睡时总是拔去电话线,并且习惯用录音机过滤电话。
但现在只要他在家,便会关掉录音机。只要接起的电话不是她,他即刻很没劲。如果是她,他会精神一振。
可是荆永旭即使高兴,声音仍是平平淡淡,冷冷静静地。
他说:「我很久没收到礼物了。」
她的声音快速,音调高亢,很有活力。「要是看见礼物,你喜欢,那就告诉我,你送的酒是什么牌子。」
「妳还没猜出来?」
「不只我,厨师啦、客人啦、酒商业务啊,没人喝过那种酒。」
「这样啊……」他说:「我回台湾时,要不要帮妳带什么?」
她想了想,说:「那我不客气啦,我要酒,你送我的那瓶喝光啦。」
「那么,这次带不一样的让妳猜。」
「还有不一样的啊……」她笑嘻嘻地说:「你是酒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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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锦威每天都送孔文敏百合花,她看不到百合枯萎。因为每晚荆锦威来时,他会将每个花瓶里的花换掉,换上新鲜的百合花。
那些花啊,一大束一大束地捧来。餐桌上放的一束,客厅茶几上也摆了一束,房间床头柜上也放了一束,甚至是浴室也有一束。孔文敏每天醒来,闻到的是花香;眼睛一睁开,走进浴室,看见的也是花儿;她坐在餐桌前,陪她的是一大束百合花;她看电视,电视柜上也静静地摆了一束。
荆锦威用心良苦,孔文敏却依然无动于衷。
每次荆锦威都希望孔文敏留他过夜,希望她响应自己的爱。可是她总是在时间一过十二点时就赶他回家。
荆锦威用花香养着伊人,伊人却冷如冰。
荆锦威有时害怕对上她的眼睛,害怕和她谈话,她不会关心他的生活、他的心情。她常追问的是他追到苏笙了没有?她总是责备他,嫌弃他没用。
今晚当荆锦威又再捧着一大束花上门时,他看见客厅多了一架钢琴。她坐在钢琴前,专注地敲着琴键。
「妳想学琴?」荆锦威放下花束。
「嗯。」她走去放了一张CD,音箱放出熟悉的曲子。
荆锦威脸一沉,认出曲子。是Spanish Caravan,乔治温斯顿演奏的Spanish Caravan,荆永旭常常播放这首曲子。
荆锦威一下子僵住下身子,脸色变了。他关掉音响。「妳不是恨他?还放这个?」
「我今天好想他……」孔文敏落寞地一下下敲着钢琴。「我以为我恨他,可是今天我在公司,听陈董说荆永旭跟他辞职,只做到九月。」
孔文敏悲伤地望着琴键,忽地笑了,难堪道:「我叫你去追求苏笙,要让他痛苦。我决定要跟你结婚,然后要把荆永旭赶出劭康……」她笑得掉泪。「没想到……没想到他根本不希罕留在劭康,我什么都还没做,他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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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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