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我的老公很忙,常常不在家,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重点又是睡觉。更重要的重点是,想到蒋汉城以后当医生,跟她一样每天睡不饱,太惨了,陈明慧觉得闷,不喜欢。
“不然呢?你喜欢我当画家吗?”蒋汉城问。
“喜欢啊。你很笨耶,当医生哪里好了,要帮人开刀,那些红红的肉啊血啊一点都不美,你每天看心情会不好,加上没时间睡,干嘛当医生?聪明的人是不会想当医生的。”
“你又知道了。”他哈哈笑。
“我就是知道。”她常帮阿爸腌猪肉,怎会不知道碰那些血腥的东西有多难受,那可不是什么美丽画面。想到蒋汉城要面对那样的画面,她就是不喜欢。
“你现在是画什么?”蒋汉城瞄向她的图画纸。
“画便当。”
“你最美的风景是烤鳗鱼,这是山葵……这是盐酥龙虾……这是煎蛋卷……这是之前给你吃的日本料理便当?”她画得很烂,但隐约看出轮廓,
“就是啊。”陈明慧嘿嘿笑。“不像吗?”
“便当是你看过最美的风景?”
“就是,美到我都流口水了。”
蒋汉城大笑,她太可爱了。
“喂,你这个山葵颜色太淡了,要这样,加一点这种绿色,跟这个黑色一起调色——”他靠过去帮她抢救画坏的山葵。他微笑着,心里暖暖的,他喜欢她最爱的风景,是他给她吃的便当。
唉,蒋汉城真希望给她的不只是便当,他希望还能带她去看看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夏威夷沙滩。他有一种热切的渴望,把她带进他所有喜欢的景色里。如果陈明慧睡在夏威夷美丽的海滩,她一定会作美梦的。
陈明慧看他很快地把便当画得更美了,她开心了。“你看,你画的山葵好像是真的,你有画画的天分。”
“好像是。”他跟她靠得很近,瞄着绿绿的山葵。
陈明慧闻到他身上的香味。“你真好闻……”她羡慕他,他身上总是有干净的香气。
“我上学前都会洗澡,我妈规定的,她很爱干净,她以前是护理长。”
“喔。”又是医生,又是护理长,又爱干净又香喷喷。陈明慧低下头,不知为何脸有点烫。她知道自己不好闻,都是大蒜味,就算把自己洗得很干净也没用,家里都是大蒜。她过去对乔娜英跟同学的嘲笑不在乎,可是,为什么现在渐渐在意蒋汉城是不是也闻到她的大蒜味?她悄悄挪开身子,拉开两人距离。
蒋汉城注意到了,他又挪近一点,硬要跟她靠近。
“陈明慧……”
“干嘛?”
“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
“我可以又当医生又当画家。”
“厚?你是很怕我不嫁你吗?”
蒋汉城脸红了。“我以后带你去夏威夷,那里比‘日本便当’漂亮多了。”
陈明慧又开心地笑了,自从跟他坐在一起,她上课比较不那么爱睡,她比较常笑。
“你带着我,你妈会不高兴吧?她那么爱干净,不会喜欢我的大蒜味。”
“那有什么关系,你喜欢我身上的味道吗?我明天拿我家的沐浴乳送你,是德国的牌子,我们家都用那种沐浴乳,有一只海马的标志。”
“进口的吗?”她很想要,又别扭地装酷说:“可是我干嘛跟你洗一样的沐浴乳?”
“有什么关系?”
“很恶心。”
“哪里恶心?”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跟他洗一样的沐浴乳,陈明慧的脸有点烫。“我……我早上很忙也没时间洗澡啦,我还是不可能香喷喷,因为我家都是大蒜——”
“为什么你家都是大蒜?”他对陈明慧好奇,现在和她熟悉,就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
然而陈明慧对这医生儿子,家里又有个爱干净的妈妈,忽然一向隐藏得很好的自卑感扬升起来。她自卑,那是从“越来越喜欢他”开始的。越在意越喜欢以后,就渴望隐藏自己种种的不完美。蒋汉城这一问,反而让陈明慧苦恼了,她不想说她家是卖咸猪肉的。
“因为……”她遮遮掩掩,低头,用力涂抹颜料。“因为我……我爸是艺术家。”
“艺术家?”爱画画的蒋汉城眼色一亮,更有兴致问下去。“什么艺术家?他是画家吗?”
“对啦——他的艺术就是——”陈明慧别过脸,看向窗外蓝天,几只小鸟飞过,阳光金黄黄,她昧着良心撒起谎。“他用手创作,创作艺术,就是一种东西——”
“哦?我知道了,他设计艺术品?”
“对!他每天一大早就要起床赶工——做艺术品卖人家。”
真的,阿爸跟她每天都早起,把五花肉摊平,撒满中药,动手腌制,到市场卖。严格说起来,那样陈列猪肉,翻动猪肉,也是一种艺术啊!
蒋汉城好欸佩。“感觉你爸好厉害,他的作品是什么?”
“一种……他专门做一种,挂在窗沿或屋檐的艺术品——”真的,阿爸跟她要把腌好的一条条咸猪肉挂在窗沿或后院屋檐风干,因为风干过的特别好吃,还不算说谎。
“很美吗?”他一直问下去。
“很……很特别……”陈明慧越来越焦躁。
“我知道,有些艺术品不是美的,而是有特色。你爸的艺术品一定很有特色。”不管陈明慧说啥,蒋汉城往美的方向想,唉,爱就是这么盲目疯狂。
陈明慧支支吾吾地说:“欸……确实是很特别……所以很多人跟他买,我们很忙的。”
“买回去装饰家里吗?我也好想看,下次带来给我看好不好?多少钱,我也想买,我叫我妈买一个回家挂,我爸跟我妈最爱收藏艺术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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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亲爱的(上)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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