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份爱恋令他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以对。
他以为自己只是对男女情事起了兴趣,然而不管他上了几次妓院,逛了几次窑子,心里头想的、念的全是樊仲冥那一张白净的俊脸。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自两年前他发现自个儿的心意之后,他便不断地挣扎、抗拒,却又无法自拔地坠落、深陷。
就像有条无形的锁链捆绑着他,他愈是挣扎,愈是捆紧,愈是抗拒,愈是受钳制,直到他认栽了,才迫使自己面对他不想面对的一切。
樊仲冥一点也不像女人,反倒还是个十足十的男人,虽然他的眼眸似桃,薄唇似杏,但他还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可自己偏像是中了蛊一般,沉溺在他的深邃眼眸之中。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他的欲念便一天天的鼓噪不安,一股无以控制的情烧迫使他想接近他、拥抱他,想将住在他心头的任何一个人赶出他心底,好让他只懂得想他、念他,而不再是那个该死的伊于棠。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被赤敖麟化去掌劲,令樊仲冥惊诧了半晌,直到感觉呼吸渐渐急促且几欲窒息,他才开始推拒着紧抱住他的赤敖麟。
“我不准你心里想着伊于棠!”他霸道且不容反驳地命令,恍如天生的王者般,全身上下有股睥睨天下、不可一世的气息。
他再也管不住自个儿的心,于是他打算让心自由,让它寻找到心底最深的依恋。
“为什么?”
这是什么论调?什么叫作他不准他想着伊于棠?他想着伊于棠自然是有他的道理,而他不准……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话听来有点古怪,可他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古怪。不过,对于赤敖麟的态度,他可是不悦极了。
“不准就是不准,我要你的心底只想着我、念着我,不要再去想那个寡情的伊于棠!”赤敖麟感觉到他的挣扎,更是用双手紧紧地将他环在自个儿的怀里,不让他挣脱。
他已经什么都不管了,这一生一世,不管樊仲冥到底依不依他,横竖他是要定他了。
???
樊仲冥不解地任赤敖麟抱在怀里,正想开口再问些什么时——
“嘿!你们在做什么?”
蓦地,远处传来山魃粗重的嗓音,惊得赤敖麟终于回神,不过双手仍是占有性地环住樊仲冥。
“山魃,你今儿个起得真早。”樊仲冥开口向山魃喊道,毫不在意赤敖麟的拥抱,只把他的拥抱当成是在寻求手足的温暖罢了。
他的脸转向山魃,俊脸上写满无奈。
“一大早就这么亲热,若是让不了解你们的人撞见了,可会当你们俩有断袖之癖哟!”山魃不疾不徐地走到他俩身边,一双如铜铃般的眼眸直视着不吭一声的赤敖麟,露出一脸的兴味。“他是怎么着?”
一听见山魃所说的话,赤敖麟不禁漾起一身轻颤。
断袖?他早已经知道自个儿是这般的人了,但一听山魃这么说,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哪里与人不同,总觉得凭着那一句话,便可以把他抛得远远的。
断袖这词儿活像是一面看不见的墙似的,将他远远地隔离在樊仲冥的身侧之外。
但他绝不会因此而认命的,横竖是这样的一生,他会努力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
“天晓得他在拗什么性子?”樊仲冥极为无奈地道,眼底却盛满了对赤敖麟的宠溺。
一定是自己把赤敖麟给宠坏的,否则他怎么会老是动不动便抱着他,俨若把他当成是他娘亲似的;不过,他倒也不介意,他早已把他当成自个儿的亲弟弟一般看作,给他一个拥抱又何妨?
“谁说我是在拗性子了!”赤敖麟不悦地暴喝。
人!他不过是比他多吃了几年的饭罢了,犯得着把他常成个不足月的娃儿般吗?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了吗?”樊仲冥徐缓地问道,随即又补了句:“为何你要我别再想着伊于棠?”
他实在是想不透,除了问这个禁止他的人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问谁。
“我……”要他说吗?樊仲冥知道实情后会如何看待他呢?
赤敖麟正思考着到底该不该说时,反倒是让山魃给抢白了。
“我知道了!”山魃扬眉一笑,大喝一声。
光是看赤敖麟这小子瞧着樊仲冥的眼神,活像他瞧他家那口子的模样,他就知道他铁定是被樊仲冥迷住了。
这不无可能,毕竟樊仲冥长得唇红齿白,俊朗秀逸,一点儿也不输一般女子,也难怪赤敖麟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况且,两个大男人在一起又何妨?
他们可是山贼出身的,哪来那么多的道德与规矩?
“怎么着?”樊仲冥像是极有兴趣知道山魃的答案。为何他这个当局者会猜不出赤敖麟的心思,他这个旁观者倒是看清楚了?
“这兔崽子八成是妒忌你和大当家的感情太好了,所以……”山魃喜孜孜地说出赤敖麟的心声,欲向他邀功。
“有什么好妒忌的?”这下樊仲冥更不解了,是不是他窝在这小山谷里窝太久,窝得脑袋也跟着胡涂了?怎么他完全听不懂这扑朔迷离的话?
“这……”山魃搔了搔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赤敖麟冷厉地瞪了山魃一眼,不许他再说下去。
“对了。”山魃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随即赶紧道:“有探子回报,找到大当家的下落了!”
第三章
“在洛阳!”
要探子退下之后,樊仲冥径自坐在厅上的大座上,单手支着下巴,枕在椅把上,敛下眼眸,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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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情山贼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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