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会知道为什么?打她出娘胎至今,她的头发一直都是这么粗的,又不是现下才变成这样的。
不对……她想这问题做什么?
古怪的是,三少为何要帮她梳头发?
这……他待会儿会不会从她背后捅她一刀啊?他的度量小归小,但不至于使出这般卑鄙的手段吧……
“冷吗?”
后头突地传来他难得的轻柔嗓音,教她浑身一颤。
“不冷……”她颤巍巍地道。
是她听错了还是怎么着?要不她为何觉得三少的嗓音出乎意料的轻柔?打她进轩辕门至今,还是头一回听着呢。
“那……你抖什么?”他不禁蹙起眉。
光是这样盯着她的背影,便能发觉她在发抖,倘若不是怕冷,又是为了什么?
“没有呀。”她怯怯地笑着。
唉!都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说嘛,三少再怎么厌恶她,顶多是不理她,怎么可能捅她一刀。
是她想太多了……况且,就这样让三少梳着梳着,不知怎地,瞌睡虫似乎又爬上身了,教她的眼皮益发酸涩,忍不住地闭上双眼;三少的力道像柔柔的催眠曲令她昏昏欲睡……好舒服啊……
“你该不会睡着了吧?”
如鬼魅般的低沉嗓音在她耳边响起,音量不大,却足以吓醒她。
“三少?”她睡眼惺忪地转身睇着他。
“你真的睡着了。”真是教人不敢相信……
“我……”这怎能怪她?还不都是因为三少无端端地替她梳发,就这样梳啊梳的,舒服得教她直想打盹……不能怪她啦!
君从三微恼地瞪着她半晌,随即又走回案桌前。
巧葵不知所措地跟着来到案桌边,直瞅着又一头埋进账本里的他;方才分明待她不错的,还挺温柔地替她梳发,可现下……不过是不小心打起了盹,这也值得生气?
“还杵在那儿作啥?不会过来磨墨吗?”见她扁着嘴站在他的斜前方,他不禁没好气地吼了声。
她这是什么委屈样?想让他内疚?
别傻了!倘若他真有半点内疚,岂会抑制不住自个儿的脾气?
“哦。”
巧葵立即拿起墨条往砚台上头磨。
是啊!这也算是件差事哕。就说嘛,是三少不给她机会,要不然她岂会“英雌”无用武之地!
磨墨?小事一桩!
君从三冷冷地睇着她,唇角不禁逸出戏谑冷笑。“你以往都是这般帮你家二少磨墨的?”
瞧瞧!多神奇,居然有砚台不必加水便能磨出墨……真是了得啊。
巧葵一愣,不解他为何这么说,脸不红气不喘地道:“对啊。”虽然她从没有实际演练过,通常都是在梦里头磨墨的。
可,有什么不对?
“是你家二少教你这般磨墨的?”他不动声色地问。
“呃……对。”她沉吟了一会儿,随即点了点头。
只是……这砚台可真是古怪。
她已经磨了一会儿了,为何还是没有半点墨水?难不成是这砚台不同,还是这墨条得要再加些东西才成?
可,二少没教过她呀……总不能要她在这当头同三少说,她不知道怎么磨墨吧?再者,不过是磨墨罢了,倘若她连这么一点小事都不会,这话要是传出去,她和二少还要不要做人啊?
“你说谎的本领也是同你家二少学的?”他戏谑地冷笑着.幽黑的眸子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巧葵眨了眨眼,不懂他的意思。“嗄?”
见她压根儿不觉得自个儿做错什么,他立即倒了一些水到砚台上,从她手中取过墨条,在砚台上磨了一下子,墨水立现。
“我的砚台和你家二少用的不同,倘若不加上一点水,是磨不出墨水的。”他说得一脸正经,然而唇角逸出的却是嘲讽人的冷笑。
见状,她才恍然大悟,粉颊羞红似火,愣在当场说不出半句话。
怎么、怎么会这样?原来还要加水啊……她以前习字时,都是二少直接拿一碟墨水给她,她从未磨过墨,当然不知道要加水磨呀!
呜呜,二少为何不教她?害她陷入窘境……
“麻烦你将就点,就这么磨吧。”见她羞红了脸,还不敢正眼瞧他,他没来由的觉得心情大好。
“是……”她小小声地应着,难堪地拿起墨条往砚台里磨。
呜呜,三少根本就是蓄意要令她难堪嘛……想教她,直说不就得了,何必拐弯抹角地嘲笑她?
可恶、可恶,总有一天定要教他刮目相看不可!
“喂!你在做什么?”墨水溅上了案桌,甚至染黑了他的账本。“我要你用磨的,你作啥用戳的?”
“啊……对不住、对不住!”她拿起手绢擦拭账本,没将墨水吸掉,反倒弄糊了一整页……她不由得瞪大眼,盯着君从三青筋暴凸的手背,再缓缓地抬眼睇向盛怒的他。“三少……”
“你给我滚出去!”他拍桌重喝。
混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简直要气死他了!
第五章
寒风凛冽,剐骨冻神。
巧葵瑟缩着身子,拿着扫帚有一下没—下地扫着不断飘落在西院书房前的枯黄落叶。
呜呜,她已经从贴侍被贬为洒扫庭院的奴婢了……
这几天,三少不准她靠近书房,就连门口都不准她逗留,俨然当她是凶神恶煞,就怕她一个不小心又惹恼他。
她又不是故意的……
没度量的主子,真不知道微柘怎么受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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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三冷少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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