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己疑心病重,而是这里头来真是疑云重重。
但,离别的那天终于还是来了。
自葛文潼“包袱款款”搬出去后,吕秀援三天两头的便红起了眼眶,忍了又忍,直到忍无可忍,趁着韩育平在工作上腾了个空档,没跟他吐实,只说想下嘉义探望许久没见的杨玉铃,顺便一游南台湾。
即使韩青平感觉到了老婆的心事重重,但他也不点破,愉悦优闲的伴着她南下访友。
今天,她特意支开两个大男人,嘱他们带着杨玉铃的两个小小子上鱼池享受他钓之乐,她呢,泡了壶茶,拉着一脸了然的杨玉铃窝在客厅里。
“你想跟我谈小潼的事?”不愧是多年好友,吕秀瑗未开口,杨玉铃已经先主动掏出话题了。
“对”’叹了口气。“说真的,你知道她为什么执意要搬出去吗?”
“……呢,听那孩子的口气,似乎是不怎么希望再继续打扰你们……”
打扰?
吕秀援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这两个字。
“拜托,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想的‘I怎么会是打扰呢?我还巴不得她能在我家住一辈子呢,即使是以后结了婚……唉,玉铃,人知道我不是在跟你抢孩子,小漳她永远是你的女儿,可是,我真的是很喜欢小漳那孩子。”有时,被家里那两兄妹成天吱吱喳喳的吵得翻起了白眼,拉着小漳那孩子躲进厨房,即使是挑挑晚上要吃的青菜,做做小点心,也挺窝心的。
大概是年纪大了渐渐有了某种程度的感伤,喜欢儿女在家时的吵扰喧闹,但也逐渐的爱上了有小潼在家时宁静却不显枯燥的点滴生活;小潼就像道渗着暖意的细水长流,一天天的揉进了韩家热闹喧哗的生活里。
可谁料得到,一夕之间,仿佛这世界全都变了样。
这一个月,浑身皆充满了安定气息的小潼不在家,家里变得冷清了许多。连继小潼之后没多久就离家当兵的阿清也变得循规蹈矩多了,变得……快不像是她原本开朗明快的儿子了。
还有阿临,那丫头年纪轻轻,竟也常咳声叹气起来了……
“她真的很能融入我们家的生活。”
清寂的室内有了几秒的凝滞气氛。
忽然,杨玉铃微叹,轻声说道:”‘其实、她搬出去住也好。””
吕秀援一愣。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
“嗅,玉铃,又不是别人,你别再吞吞吐吐了,有话就直说嘛,对我你干么那么客气’”
“上回。小潼回家时是有说了一些……”’轻拧着眉,她面带为难的望着神情凛然的好友。
“小潼她说了什么?”
“是这样的,她觉得她再继续住在你那儿,好像…··会像…··对你们家的人来说,有些不方便,也好像不太恰当。”
“不方便?不恰当?怎么会呢?小潼她为什么会这样想?’”她微诧,向来温善带笑的眼眸。圆睁,见杨玉铃欲言又止,她不禁气出心起。“喂,她究竟说些什么,你就干脆一点,直说了吧。
“似乎,你曾跟阿清谈起她的事?“’
“‘跟阿清谈她的事”
“嗯,她听到了。”
“怎么会?我什么时候跟阿清谈论过她的……天哪,该不会去年她犯重感冒的那次吧”陡然间,她扬声尖叫起来。
之所以会将那件事记得这么清楚,幸因当时她也挺在意阿清的无心之言。而在意的原因是为着儿子的一席话颇意谓着自己那一年多来似乎没有尽到全力,要不,小潼该早就已经开敞阴沉的性子才是。
“应该就是你说的那次吧。”杨玉铃婉转证实看好友的揣测。
小潼向来不爱多言,可是,她应该也很重视韩家人的想法及看法,否则,当向来自持功夫教人佩服又心疼的女儿,不得不向执意追索出原因的自己坦言说出原因时,低敛着眼帘的苍白脸颊,竟闪烁着两行湿德的水气。,_
“真的是那天?”噢,老天,那时跟阿清两人还满心以为小潼病了,正躺在房里休息,应该没听到才是
“秀瑗,我知道你们一家都对小潼这孩子很好,可是,你也不是不知道她虽然总是文文静静的,可脾气也挺拗的。”
“我知道.我知道·,···”除了叹气,吕秀瑗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就是因为太知道那孩子的性子,所以才会倍感心疼不已。
原来在那一天、小潼什么都听进了耳里,也藏进了心里。难怪,这一年多来.她更沉静了。
原来……这件事真有这么该死的内情!
从嘉义回来没多久,生性乐观的吕秀瑗就病倒了。
小部分是因为接连几天的东走西逛,再加上南
台湾的热浪袭人,心闷兼中暑,击得她整个人晕沉
沉的恍惚终日。而绝大部分则是因为……心疼葛文潼这一、两年来心中沉积的苦闷。
怎么会这样呢?
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
不过是短短几年,可她真的是喜欢上小潼那丫头了,甚至想过一些能永远的留住她的计策,但,怎么会因为那一席话而导致小潼更加的退缩而困在生命里……
心里有事,再加上身体的不适,吕秀瑗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整个人不舒服到极点。
“妈?”
“阿临,你下课了?”
“嗯。”轻轻走进房里,韩临手中捧着杯香醇四溢的热牛奶。“锅子冷冷的,你今天又没吃午饭?”
‘没川么胃口”伸手拉近女儿,吕秀瑗心疼的盯着她瞧。“怎么了,怎么神情那么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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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边故事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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