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条小溪,更是他们从小到大,嬉戏游玩的所在。
牵着雪绣的手,唐易年轻的脸庞掩不住兴奋,“雪绣,我们终于订亲了。”
雪绣娇羞地低下头,声如蚋蚊地道:“嗯。”
“等到我跟随袁督师打完仗,就回来迎亲,正式把你娶入我们唐家。”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爱怜地道。
雪绣羞怯地倚在他胸膛,小小声地道:“哎呀!别说了,羞死人了。”
“羞死人?怎么会呢?”他笑着俯下头,吻住了她微微轻颤着的樱唇,“我们早就是两个人,一条心了。”
雪绣娇柔地靠着他,闭上眼眸尝着这甜蜜的一刻……
突然间,风云乍起,藤本邪恶狞笑的脸庞陡地出现,他挥舞着一把亮晃晃的武士刀,直直朝着他们而来。
“哈哈哈……那是我藤本玩过的女人,谁敢再要她?她是我的!”
雪绣幸福的神情瞬间变得凄绝悲伤,不知何时,她离开了唐易的怀抱,被藤本紧紧抓住。
“阿易,救我——”她脸色苍白,拚命地叫着他的名字,“阿易!阿易!”
唐易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他怒吼一声,抓起大刀就朝藤本冲了过去。
瞬间,藤本和雪绣不见了,只剩下他一人,而小溪依旧潺潺流着。
他狂吼一声,凄然痛苦地跪倒在地,手里的大刀仿佛在提醒着他的无能,讽刺着他虽然习得一身武艺,却无法解救自己心爱的女人。
他扬起大刀,想要自刎谢罪,突然玉龄伸手紧紧抓住了大刀。
她澄澈清亮的眼眸里尽是不舍和心痛,她暗哑地道:“别死,求求你别死……你还有大好人生,千万别为了过去的阴影而自责求死。你还有我呀,我爱你!我不要你死啊!”
他悲伤、结冻的心房倏地流过了一道暖洋,柔柔地抚平了他伤口上的痛楚。
他不可思议地瞪着泪痕斑斑的玉龄,她求恳地抱住他,声音哽咽着,“求求你,你如果死了,那我怎么办?”
唐易渐渐松开紧握着的刀,左手怜惜地拭去了她颊上冰凉的泪水。
“别哭。”
此时,云雾再度包围住他们俩——
唐易猛然惊醒,他坐起身,浑身是汗,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他怎么会作这么一个梦?
梦里,他所有的愤怒、冷硬都被玉龄所融化,这表示什么?
而一闭上眼,梦中玉龄凄然洒泪的表情又浮现在脑海,令他不由得几伶伶一颤。
一股心疼的感觉油然而生,甚至于掩盖过他内心的罪恶感——对于雪绣的愧疚。
他猛地甩甩头,手指紧紧捏着被单。
“我在想什么?现在第一优先是报仇和寻路回去,其它的都别想了。”
是的,他早已没有权利去爱人了。
一个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保护不了的男人,还有什么资格谈情说爱?
他躺回床,却再也睡不着了。
§ § §
早上起来,两人相见分外尴尬。而玉龄自忖身为“地主”,再怎么说也要有风度一点,更何况昨天是她自己把情况搞成这样子的,所以她边搅动着锅里的稀饭,边绞尽脑汁的想开场白。
“早。”
身后突如其来的一声问候,吓得玉龄差点把一锅粥打翻了。
“呃……早。”她转过身来,眼睛不太敢正视他,“你坐一下,早饭很快就好了。”
他一夜没睡,憔悴和疲倦明显的写在脸上,而望向她的眼光却是温和有礼的。“需要我帮忙吗?”
玉龄呛咳了一声,她没有办法想象伟岸高大的他,拿根勺子搅稀饭的情景。
“不用不用,我这里也弄得差不多了。”
他点点头,这才迈出厨房。
玉龄情不自禁地望着他坚实宽阔的背影,怔仲出神。
不一会儿,玉龄将做好的早餐端了出来。吃着早饭的两人,许是受到昨日事件的影响,连对话都开始奇怪了起来。
“你的手艺很好。”
“你今天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昨晚睡得不好,不知道有没有吵到你?”
“我今天早上不用上班,你要不要跟我去庙里拜拜?保佑你可以早日回归家园。”
“这个炒蛋很好吃。”
“你多去庙里拜拜不错,天后宫和观音亭都很灵验。”玉龄说完之后,才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咦,你刚才说什么?”
唐易神不守舍地咬了一口黄瓜,愣了一下,“嗯,什么?”
“你刚刚问我什么?”
“我没有问你问题,我只是赞美你的蛋炒得很好吃。”这下子换作他眨眨眼,问道:“你刚刚跟我说了什么?”
“我是问你要不要到庙里去拜拜。”
他俩面面相觑,蓦地笑了出来。
“抱歉,我方才没有注意听你说什么。”他歉然道。
“我才要说抱歉呢,我自己也没注意听呀!”她笑着,轻轻吁了口气,“好了,我们现在重新开始谈话吧。今天要去庙里拜拜吗?”
闻言,他笑开了,郑重地点了点头。
看见他绽放笑容,玉龄所有的困扰和烦闷都消失无踪。
§ § §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借走“明清海纪辑要”的人好像吃了秤坨铁了心,不到最后期限不归还似的。
不过,唐易的心不再那么焦躁了,待下来的时日越久,他渐渐开始领悟到一些事情。
有些事急也急不得,有些事却是想逃也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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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情海盗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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