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强忍住吞口水的冲动。
一个微带稳重清新的男子气息靠近了她,她感觉得出是李卫俯下身来看着自己,也感觉得出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最后,他还是微带不忍心地轻唤着她,“小姐,你醒醒。”
蝴蝶假意苏醒,茫茫然地盯着他,“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李卫轻吁了口气,微笑道:“你晕过去了,来,先喝杯热茶再说。”
她缓缓地坐起身,愣愣地看着他,“李先生……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但笑不语,只是先把热茶递给了她。
蝴蝶接过那盅飘荡着清香的茶,心底一暖,“谢谢。”
待她喝了几口,李卫才开口道:“再吃点蛋糕,我瞧你一定是饿坏了,是不是?”
她羞涩地点点头,端过雪白的椰丝蛋糕吃将了起来。“谢谢……哇,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他笑了,近乎怜惜地盯着她的吃相,“你几岁了?十六?十七?”
“我满十八了。”她嘴里含着蛋糕,微微地抗议道。
他笑着道歉,“抱歉,我不大会猜女子的年龄,尤其年纪大的女子向来渴望少算几岁,年纪小的又希望多添几岁……时常搞得我晕头转向的。”
蝴蝶忍不住轻轻地笑了,“你真是个好男人,才懂得体贴女人的弱点。”
“你才十八岁,怎懂得好男人与坏男人的分别?”他饶富兴味地问。
从来没有女子在面对他时敢与他侃侃而谈的,她们多半娇羞、拘谨得紧,仿佛怕多说了半句,就会惹来他的不快似的。
可是这个小女子不同,轻快爽俐。
“我虽然只有十八岁,看过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蝴蝶低垂眼睑,自我解嘲地道:“环境使然,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十八岁的女孩……我妹妹与你同样年纪,她在花旗国(美国)读书,每天只晓得弹琴、看莎士比亚、交小男朋友……比起你来,她是幼稚多了。”李卫情不自禁地道。
“莎士比亚是谁?”
他一愣,随即笑道:“他是一个外国大文豪,这不重要,如果你是在外国读书的孩子,你也会知道莎士比亚的,可是在中国……你不需要懂。”
蝴蝶叹息了,“一样是十八岁的女孩子,际遇差别如此大,我也很想知道这个莎士比亚是在做什么的,为什么要取这么长的名字?”
他盯着她,“你家里没法子供你读书?”
“我父母双亡,目前孑然一身。”她摇摇头,甩开缠绕上身的孤独,“别说那个了,令天真是谢谢你替我解围。”
“举手之劳罢了,我也没有出太多力气。”他温和地道:“你时常到这儿卖花?”
她点点头,再吃了一些蛋糕,浓郁的椰子香气飘荡在她口腔、鼻息,令她不由得一阵悸动。
这一客椰子蛋糕的钱,她得卖掉多少玫瑰花才有办法攒到?
有钱人的世界果然是丰富、满足的,不需要为了米缸剩下几粒米而烦恼,也不用担心衣裳、鞋底穿破了以后补不胜补……
她要有钱,她渴望脱离这种贫穷、令人绝望的生活。
如果她有钱了,她可以餐餐吃雪白细致的椰子蛋糕,下雨天不用担心屋里漏水湿答答的,她还可以救济胡奶奶和一些可怜的街坊邻居,像是丈夫战死在沙场上,还得独力拖着个孩子过活的李寡妇,或是被儿女遗弃,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守着一小亩旱田的江爷爷……
如果她有钱了,就能帮助许多人,让他们过好一些的生活。
这个念头一起,就像滚雪球似地越滚越大,她抬头凝视着李卫,心底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激动和兴奋。
他是个出色的好男人,又是个权势滔天的有钱人……
无论如何,她都要跟着他!
蛋糕吃着、吃着,蝴蝶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吓了李卫一大跳。
“怎么了?蛋糕不合你胃口吗?”李卫追问。
她噙着泪摇头,凝望着他,“李先生,我是感叹身世……”她放下盘子,突然起身跪至他身前,“李先生,求求你,收留我吧!”
李卫一震,有些吃惊地看着她,“赶快起来!别跪着说话。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起来慢慢跟我说。”
她摇头不肯起身,声儿哽咽、面容凄楚地道,“我知道我这么要求您很过分,可是经过令天的事情后,我再也不能在丽他卖花了,那个日本人以后会再骚扰我,更有甚者,他就算把我抢回去加以凌辱了,也没有半个人会为我挺身而出!”
李卫脸色微微一变,心想这件事的可能性。
日本人在上海已是越来越嚣张了,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卖花女,兼之父母双亡,中岛若硬是要将她带走,这也不是件难事。
见他脸上透着思索之色,蝴蝶连忙抓住机会,幽幽怯怯地道:“如果您肯收留我,我不会白白浪费您家粮食的,我会做菜、会洗衣、会绣花,劈柴、挑水的活儿我都能做,无论是为奴、为婢、为妾……我都无悔。”
李卫微微一震,双眸瞥向清秀飒爽的她,虽然是单薄的身子、苍白的脸蛋,却难掩她秀丽的美貌……
他蓦然笑了,轻轻地扶起她,“你的年纪与我妹子差不多,我怎么会要你为妾呢?不如这样吧,你就跟着我干活,我现在经商四处跑,的确也需要一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处理些起居杂事。”
她眸儿一亮,“是,谢谢李先生!”
呀,计划得逞,他果然是见不得弱女落泪的君子。
“以后唤我少爷吧!”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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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宝贝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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