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她轻声唤道。
子服闭上眼睛,舒服地晒着暖暖的隆光,嗓音温柔得像是快睡着了般轻吟,「嗯?」
她玩着他落在草地上的黑发,「你喜欢这儿吗?」
「很喜欢。」他被她搔抚得好舒服,再加上饱食之后的满足感,整个人陷入了软绵绵的境地里。
「那你会永远留下来跟我一起玩吗?」
「会……可是我好想好想娶你为妻……我们可以在夏天采荷,冬日赏雪梅,在卧斋里一同谈天写诗画画……」
她心儿急促地跳动着,连自个见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娶我?娶是什么意思呀?」
他已经快进入睡梦中了,低低呓语,「你的笑容好美……我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笑容……梅花……你一定是梅花转世……」
樱宁怔怔地籍着,眼眶莫名地热热的。
梅花……居然有人说她像梅花转世……
她小脸浮起了一抹惊喜之色,却也有一丝异样的怅然。
「表哥,你不知道我是谁对不对?」她小小声地低语。
子服已经睡着了,阳光暖和明亮地照耀在他英俊的脸庞上,进人梦境的他,眼底眉间和唇畔,依旧有抹心满意足,止不住的微笑。
樱宁轻轻替他搧开了飞舞在他脸庞上空的一只彩蝶,整手支撑着小下巴,怔怔地盯起他来。
三月的春光翩然,杏花瓣和梅花香乘着清夙镣镜缠绵,锦绣少年不知愁,笑看浮光掠雪影……
***
王宅
云娘怔怔地坐在雕花椅上,一杯热茶都已经放到凉了,她依旧浑然不觉。
三天了,子服这孩子失踪三天了。
她实在不晓得为什么宁情会变得这般严重?她知道他是喜欢上一个可爱娇柔的女孩,但是她和愉舟都已经派人去找了,难道他就不能多等些日子吗?
他这样突然离开,教人如何不担心呢?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眼眶红红的。
一旁的福儿再也忍不住了,吸了吸鼻子道:「夫人,少爷不会有宁的。江伯他们叫了好多人一同找,有佃农说看见少爷往南山走去,我想一定会找到他的。」
「唉,我是担心这孩子往荒郊野外去!会不会遇上什度豺狼虎豹的。」云娘说着说着,眼泪又滚出来了。「这愉舟也真是的,就算要骗,也骗涸有人烟的地方,做什度骗他那姑娘住在南山山脚下呢?」
「堂姑爷也不晓得少爷会这么冲动啊!」福兄想了想,提议道:「夫人,要不要派人捎捎信到江南给堂姑爷呢?」
「不用了,我和服儿给愉舟添了不少麻烦,他有自己的宁业要管,怎能三番两次的麻烦他呢?」
「夫人,你别难过了。南山虽然是少有人烟,可也从没听过有什度老虎和狼伤人的宁情,我哥就常去那见打狼,说没什度凶猛的飞禽走兽,只有些獐子狐狸野雁的。」福兄忙着安换。
「是吗?」她抬起头,拭泪的动作微微一顿,「真的吗?」
「是真的。」福儿点点头,「婢子怎么会骗你呢?少爷不会有宁的,或许是迷了路,被住在山里的猎户或农家收留了也说不定。」
闻言,云娘双眸倏地一亮,「说得是,一定是这样没错。现在老江他们找到哪儿了?」
「他们已找过东侧的山了,说是这两天再往西走,定会找寻得到的。」
雪娘高悬的心稍稍镇定了些,她再拧了下红红的鼻子,唉了口气,「老卢他们呢?
那位姑娘找得怎么样了?」
「都忙着找呢,四处去问人,几乎是挨家挨户的问了。」
云娘点点头,端起茶来想润润喉,想想又放了下来。「唉,明儿个再多请些佃户帮忙找吧,我看一日找不着那姑娘,子服也是一日不能安心的。」
孩子果真大了,已经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她还真不能不服老。
老爷呀,你在天之灵千万得保佑咱们服儿,还有那位姑娘都能顺利找回来。
如果你还想有孙子的话,在天上也得加把劲了。
「唉!」她忍不住又叹口气。「这年头娘还真是难当,要操心的宁简直有一大箩筐呢。」
***
夜晚时分,子服快快乐乐地和姨母还有樱宁一同吃饭。
这几日以来,他们像一家人一样快活温馨地团聚着,虽然吃的是粗茶淡饭,但是在子服心中,这却远比任何大鱼大肉都来得美味动人。
老太太看了看他,再看了看樱宁,笑瞇了眼,「哎呀,这真是太好了,这几日我真是快活,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樱宁小脸几乎被大碗给遮住了,只露出一双黑光晶莹的大眼骨碌碌地转着,一会儿看看娘,一会儿笑意盈盈地看着子服。
她没有说话,可是眼底的欢然笑意已经泄漏出心底所有的喜悦。
子服已经住了四、五天,稍稍了解这儿的环境和人宁,原来姨父已经过世多年了,樱宁的母亲也改嫁多年,现在就只有几个老佣人和荣儿帮忙着。
他们的生活颇清贫,然而却是如此悠然自得,难怪樱宁身上几乎没什么钗环首饰。
但是她美得自然而动人,就算只是简简单单的衣衫和发鬓上的一两朵花儿,依然国色天香,丰姿绝艳,丝毫不需要任何的脂粉污染了她,她的美是世上绝无仅有的。
子服扒着饭,笑得好不满足。
「对了,服儿呀……」
他停下筷子,专注恭敬地看向老太太,「是。」
「你家里有妻室了吗?」老太大突然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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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狐娇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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