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解地走进房里头,依言关好门,低头暗忖着究竟是什幺事。
或许是他们夫妻俩想要他在卧房里安装什幺「特殊」的机关却不好意思说,所以才会用这个法子骗他进来吧?
君约正思索间,蓦然鼻间沁入了一缕熟悉的香气。
清雅如花的气息,似曾相识……
他倏然一惊,抬头环顾找寻,发现在凭窗的花几旁,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椅子上。
奏琴穿著雪白的秋裳,身上还罩了一件轻薄透明的桃红色夏纱,她尴尬的神情远远比不上秋衣外罩夏裳的模样古怪和好笑。
她看起来活像是穿了太多衣服而显得有点胖鼓鼓的布娃娃!
他一怔,瞬间爆笑出声,「哈哈哈……」
老天,奏琴是怎幺了?因何这身古怪打扮?
她被笑得小脸都抬不起来,内心无比沮丧地暗骂自己,看吧,就说里头不要再穿衣服的,这下子让人家取笑了吧?
可是,不穿厚点儿的衣裳又很冷啊,实在不能怪她!
她把脸蛋紧紧埋在胸前,又丢脸又好想哭。
苗苗说得没错,穿上这衣裳的确可以「取悦」他!瞧他现在笑得多幺开心啊,可是这根本不是她要的那一种「笑果」啊!
奏琴快哭出来了,沮丧间,完全没有看见君约大笑时的双眸洋溢着深深的温柔,还有一丝掩不住的怜惜。
他轻轻来到她身边,含着笑意低语!「为什幺以头顶示人?」
她紧捂住脸颊,头俯得更低,闷闷地道:「我很想挖个地洞。」
「为什幺?」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唇畔笑意隐约。
她没有意识到这柔情万千的抚触,只顾陷入自己深深的窘境中,咬着唇道:「然后躲进去一辈子都不要出来了。」
「那怎幺行?你父皇会砍我头的。」他的双臂在稍微迟疑后坚定地环住她的肩膀,最后她整个身子都纳入他宽阔温暖的臂弯中。
奏琴这下子顾不得发窘了,她惊异地左看看右瞧瞧,却只看见他温暖的胸襟,淡银色的上衣绣着小小的飞鹰,依序排列在衣摆上。
耶?
刹那间的她小脸灼热滚烫起来,心慌得手忙脚乱完全不能思考,「啊,你……我们……这…:」
他轻轻笑了,英俊绝伦的脸庞掠过一抹趣意,「我把你整个人包起来,这样你这一身就不会给人看见,你也不用觉得困窘了。」
奏琴呼吸细碎地轻喘,脑袋晕眩,不可思议地低呼,「可是……可是……」
「告诉我,你为什幺要穿成这样?」他将下巳轻偎向她的耳畔,浅笑道:「你的耳朵好烫,为什幺?」
「这……」
苗苗说对了,这件衣裳真的能够取悦心爱的人,还能够让他紧紧地抱住自己。
呵,她真是太幸福了。
奏琴脸红心跳,心满意足地偎在他胸前,小小声地道:「苗苗跟我说,你会喜欢我穿这样。」
在他温暖诱人的怀里感觉真好,外面的秋意瑟瑟完全消失无踪,她像是被三月春风紧紧包裹住了一样,好轻暖、好舒服。
他微微一呆,随即失笑,「苗苗?难怪她拚命把我踹进房来。」
他是被踹进来的?这样说就是被逼的了?
奏琴突然觉得一阵羞惭和抱歉,都是因为她公主的身分,他才不得不被逼来见她。
难道……他会抱她也是因为被苗苗逼的?
奏琴突然觉得他好可怜,自己却好卑鄙。
她小脸渐渐黯淡,努力想挣脱他,「傅……傅公子,我知道我们只是朋友,我这样子令你很为难,可是我不会贪心的,我只要一个拥抱就好,真的,我再也不会贪图你什幺了,以后我们就只是单纯谈得来的朋友,我不会给你压力的。」
「嗯?」君约一愣,本能的将她搂得更紧,「为什幺?」
她吸吸鼻子,自觉忏悔,继续推着他,「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奢望什幺,我也不会贪求什幺……这一次是我错了,我不该让脑子一时发昏,做出这种唐突你的事情来,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
君约微微拧起眉头,努力想弄清楚她话里的意思。
是不是每个跟苗苗太过接近的姑娘,都会变得思想天马行空,说话颤三倒四?
他明明听清楚她说的每一个字了,因何偏偏凑不全完整的意思呢?
这是什幺跟什幺?
「你贪图我什幺?」他手臂如铁箍,怎幺也不肯放她走。
她越发心慌,拚了命想要推开他的环抱,可是他的双臂好象是钢铁铸的,丝毫未动,「不要逼我,我不能说。」
「你怎幺了?」
不能,不能泄漏她的女儿心事呵!
她拚命摇头,强自忍下泪珠,转移话题道:「我是说,我不该贪求你一定得带我去玩,像昨天……我有点失望,但这是不对的,我不能这样想。」
他的眸光柔和了下来,温柔得像是掐得出水来,「对不起,昨天是我的错,我爽约了。」
娘昨日见秋蟹肥美就多吃了些,结果胃肠不适,在他临出门前才发现娘怎幺都不肯请大夫,又担心又生气的他只好亲自带她到一江春水堂找落花看病,这才止了娘的泻肚子,今天他也是过来帮娘取药的。
临时失了约,他对奏琴有着无限的心疼和歉意。
他一直想着不知该如何再与她见面,向她致歉并弥补,可是深宫浩瀚如海,再说他的个性也不可能允许自己冲动行事,真正和皇宫牵扯上关系。
他的语气透着深深的悔意和歉意,奏琴觉得昨日心头烙印上的伤口好象渐渐愈合了,她咬着唇,一抹酡红缓缓地染上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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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老虎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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