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蹙得更紧,「你是在侮辱我的男性自尊吗?」
「不是!」她突然有种想要拿点什幺东西朝这人的脑袋瓜砸下去的冲动,「跟那个没关系,我是说……我根本不认识你,怎幺可能匆匆忙忙就答应嫁给你?!我不是那幺随便的人。」
「难道我就是那种随便的人吗?」他觉得自尊大大受伤。
向第一次见面的姑娘家贸然提出求亲,难道这还不够随便?
「你要听实话吗?」奏琴睁大眼。
君约皱眉想了想,「算了,我猜得出你的答案?」
「你为什幺急着成亲,急到这般饥不择食的地步?」她忍不住好奇,[有人逼你呀?」
「很难解释。」他只是淡淡地耸耸肩。
「我有得是时间可以听你慢慢说。」她温柔热切地道。
君约反倒挑高了剑眉,困惑戒慎地说:「我跟你又不熟,交浅言深不是我的习惯。」
奏琴睁大了眼睛,啼笑皆非。
是哟,现在他总算记起他俩并不熟了,方才一个劲儿说要向她提亲的时候怎幺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呢?看来美貌是一回事,脑袋是另一回事。
他眯起眼睛,[不要在肚子里偷骂我。」
她吓一跳,脸又红了起来,「哪……哪有?」
「你撒谎时耳朵会变红,然后蜿蜒而下……」他的目光落在她微红的颈项上,看得奏琴胸口怦怦狂跳,被他锐利炙热的眸光扫过的地方隐约发烫。
她想也不想地捂住胸口,往后一缩,「你要干嘛?」
君约眨了眨眼,眸光恢复冷静如常,「没干嘛。」
她脸红心跳,连讲话都变得有些不太流畅,转身要离开,「我……我想我该走了。」
他眸光紧紧锁着她,「走?」
「你放心,我会把你今天的求亲当作是一种令我受宠若惊的恭维,绝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她半垂粉颈,微微侧头,一朵怦然的、小小的笑花跃上她的唇畔。
说完,她掉头就走。
「等等,」他突然叫住她,「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幺名字。」
她翩然回头,嫣然一笑,「我叫奏琴。」
她雪白清逸的身影如粉蝶般往小径深处奔去,渐渐隐没在碧绿的竹林里。
阳光穿透云朵,细细洒落在宁静如诗的午后。
在这一瞬间,君约竟有些恍惚失神了。
奏琴,这名字为何出奇地熟悉?
当他想起拥有这个名字的人是谁,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
口口口
相思红豆楼
一袭无瑕白袍裹住一身的英挺,君约的黑发一丝不苟地盘成髻,以一顶银冠罩住,白净俊俏的脸庞如有所思,长长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而扇动。
红木桌上一贯是天山香茶一壶,三个雪泥胎杯,一盘花椒盐花生。
坐在他对面的两个男人满脸幸福,看在他的眼底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只不过他面上依旧平静淡然,全然没有一丝受影响的迹象。
「小傅,不要再闷头闷脸地喝闷茶吃闷花生了。」他其中一个好兄弟堂衣,日前完成了终身大事,此刻满面春风,无情地打击着他这个孤家寡人的心。
君约懒洋洋地抬眼看了他一下,继续夹着花生入口,动作斯文优雅一如平日。
堂衣的嘴皮子功夫是公认的了不得,在意气风发幸福美满之馀,又怎幺可能错过这个鼓吹婚姻至上的好机会呢?
「小傅,咱们是过命的交情我才告诉你,」他笑得又坏又赋,「嘻嘻,成亲很好喔,完全是你想象不到的甜蜜滋味,如饮美酒醺而不醉的感觉,无怪乎古人说洞房花烛夜是小登科,照我看来,我高中探花郎都没这幺开心哩!」
落花微笑了,他当然知道堂衣存的是什幺心思,三虎公子里只剩下君约尚未找寻到命里注定的心爱女子,身为生死至交的他们,自然比谁都希望他也能够得到这份幸福,就像他和苗苗、堂衣和灵儿一样,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君约再夹起了一颗盐炒花生,淡淡地道:「成亲和炒花生的道理是一样的,太心急不入味,太过虑则失滋味,过与不及都不好,因此我在等待最好的时机。」
落花和堂衣相视一眼。
「这也没错啦,想我们两个还不是误打误撞就好事成双了,这种事的确得看缘分才行,只是……」堂衣呷了一口香茶,悠哉地扇动着书生扇,「你成日不是忙于建筑就是躲在莫言斋里钻研机关,这幺足不出户的能遇到几个姑娘?」
「何况你的莫言斋机关重重,哪个闯进去的姑娘不死也先剥层皮,再这样下去,你未来的新娘子几时才能出现?」落花就事论事。
「有缘自会相见,不论我布了多少机关。」君约平静地道。
如果连小小的机关都闯不过,这样的女子也不适合他。
堂衣噗哧一笑,莫可奈何地说:「你的意思是,如果有姑娘能够闯过你家的碧竹十八迷阵,穿过夺魂蚀骨池,跳过青砖地刀穴,躲过你卧房门口的见血封喉针,还得避过万钢铁条笼罩顶,见到你的面,才有资格成为你的新娘?」
「我的机关有灵性,只要心存邪念的统统躲不过,如果她能够误打误撞穿越过这些机关而没事的话,她就注定是我的新娘。」君约面不改色地道。
堂衣又好笑又惊骇地道:「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虽这幺问,但他很清楚,君约从来不会虚言恫吓,只要说出口的,必定是他会做到的事,所以……
他是认真的!
堂衣一拍额头,呻吟了一声,「天,我看你这辈子别想成亲了,我敢跟你打赌,世上绝对不可能会有一个姑娘能够傻呼呼地穿过你的机关还是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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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老虎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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