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克莱·弗里克?小男孩嘴中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像要把它刻在心版上,永远不忘记。
“对于这件案子,不晓得副总裁的裁示是?”会议室内一片寂静,十六个人围着梨木长桌,三十二只眼睛盯着坐在首位的男子。
“副总裁?”特助杰麦低着声音,身子微倾向他。
男子蓦然回神。该死!怎么会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他应该为目前的财富与权势骄傲,不是想那些有的没的!
“副总裁,你身体不适吗?”金发褐眼的海伦森是场中唯一的女性主管,年届四十的她保养得宜,看上去不过三十初头。
“我没事,这件合并案暂且搁置。”他瞄了一眼特助递过来的会议纪录,迅速的浏览后,下达命令。
“可是言达集团目前人心惶惶,市场上传言我们即将接手,如果未如预期。”
“放出消息,就说他们的产业结构我们继续评估中,另外对有意接手的集团散播言达基本结构不稳。财务部协理留下,其余的人先行散会!”铿然的声音回响在偌大的会议室,众人鱼贯起身走了出去。
他站起来伸伸懒腰,走向一旁的酒吧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龙舌兰,轻轻啜了一口,随着苦涩滑下喉咙,体内的血在酒精的作用下发热,仿佛蒸发了方才的回忆。
“亨利,你刚刚在想什么?”霍理斯帮自己倒了一杯奶酒,示意泡咖啡的杰麦帮他倒一点咖啡进去。
“我说过别叫我亨利,叫我弗里克!”他的脸色阴鸷,转身瞪着霍理斯。这个名字会让他想起幼时那段不堪的回忆。
“真摘不懂,就一个名字而已,你为什么这么坚持?”
“一样在渥斯集团,你认为当财务协理与清洁人员没有差别吗?”弗里克挑挑眉。
“这又不同等级——”
“对我来说,意义相同!”
“OK,OK!弗里克就弗里克,你叫我留下来做什么?”
“派人注意言达集团,等到里头的老员工走掉剩十分之一,就对外宣布收购它!”
“你这招很狠,有些老员工做了大半辈子,就等着领这笔退休金。”
“一间公司里头有将近十分之九的老员工,难怪伦诺克斯最后卷款而逃,光是它的退休金支出就足够赔上整个渥斯。”
“你这么形容太夸张,渥斯的财富你比我还清楚。”
“我没道理替外人擦屁股,我从来就不是什么该死的慈善企业家。”弗里克昂头再喝一口龙舌兰便将杯子放着,人往外走。
“听说惠特尼先生只剩一口气,他唯一的女儿将成为他的继承人。”
“你的消息挺灵通的!”弗里克停下脚步,慢慢回身,“难怪惠特尼会将你安排进渥斯,想就近监视我的行动吗?”
“惠特尼先生很疼爱他的女儿,这是人之常情。”
“他担心他一手栽培出来的人会生吞活剥他的女儿?”弗里克讽刺的笑道。
“惠特尼先生将你从哈林区带出来,他等于是你的再造恩人,你对他的尊重也无庸置疑。”
“你的高帽子戴得很漂亮,可惜我这个人自制力向来很差,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弗里克走出会议室。唉!霍理斯深深的叹了口气。惠特尼先生啊,我是何德何能让你看上眼,认为我能跟一头猛兽对抗,依目前的情况,不被“拆吃人腹”,就要谢谢上帝怜悯了!
去看看惠特尼先生吧!
双颊凹陷使得一双精铄的眸子更为骇人,曾经只手撑起华尔街半边天的哈克·惠特尼,现在只是个卧病在床的老先生,就等着上帝的仁慈召唤,免去他目前承受的病痛折磨。
“惠特尼先生,你觉得好一点了吗?”霍理斯倾身贴在老人耳边说。
“扶我起来。”伸出骨瘦如柴的手臂,目前的他必须靠插管进食,讲话对他变成一种折磨。
霍理斯小心的扶起他靠在垫高的枕头上,只是个小小的动作就使他的呼吸转为急促,好一会儿才慢慢缓和。
“弗里克最近有没有什么小动作?”
“我只是财务协理,很难知道他跟幕僚商量什么计策。惠特尼先生,我不知道你当初怎么会选上我来牵制弗里克,不过,我想你这步棋走错了。”
“当初我赌渥斯会手执牛耳,现在证明我当年的选择成功了;我赌弗里克龙非池中物,事实证明我没看走眼。我这一辈天什么都敢赌,有输有赢才是游戏中最刺激的事。但是,我绝对不赌我女儿的未来,她是比渥斯还要宝贝、还要重要的人。”
霍理斯点点头,安静的听他说话。
“她在台湾念书,她的母亲也就是我挚爱的妻子是台湾人,丽丝一直希望女儿能回到她的东方接受教育,她常说东方的教育会将女儿教得贤淑、可人,就像她一样。”而我,忍着近十年的思念,即将陪在爱妻身边了。惠特尼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口,但眸中的深情令人鼻酸。
“她清楚你的病情吗?”
“我没有差人告诉她,她再一个月就大学毕业,我希望在她最重要的这段日子当中,快快乐乐的度过。”
“我建议小姐最好尽速回来接手渥斯,趁你对渥斯还有某种程度的影响力时。”
惠特尼一扫方才精烁的眸光,转为黯淡,“公司……目前很严重吗?”
“你之前安排的亲信除了我之外全被开除了,他还没将触角伸及股东。”
“我已经约了杜雷尔、汤普森、拉尔夫和怀特来医院。”惠特尼所提到的这些人名,全是渥斯其他握股权人,也是他的挚友。
“你打算要收回弗里克的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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婪情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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