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此举,再加上霸气十足的招呼,铁定为自己招祸。
「顶峰山!」
此言一出,容翼身后的汉子们不约而同的低抽着气,几个得知顶峰山已易主的消息的老矿工脸上甚至浮现忧虑和不安。
八成是正主儿现身了。
不待手底下的人暗示,容翼也猜出她的身分。
她铁定就是那个眼看他成功在望而半途杀出来的程咬金──邬棻。
第二章
笑的人不是邬棻,而是她的师父武阳。
向来低调惯了的她根本来不及阻止师父这近乎挑衅的举止,只能直直的看着张嘴大笑的师父瞧。
武阳耸耸肩,「谁叫他讲的话这么可笑。」
邬棻不语,仍直盯着他。
「妳不这么觉得?」
她还是没反应。
「他的山洞?哼,这狂妄小子一点长进都没有,浑然不知天之高、地之厚,还他的山洞咧?他这叫鸠占鹊巢。」
邬棻皱起眉,话是没错,可是……
「别愁着脸,就算他气恼又能奈我何?我还想再笑他几声呢!」
还笑?她鼓起腮帮子。
「就让他知道,这山的主子究竟是谁。」
山的主子正是她呀,师父这么做岂不是替她引祸上身?
「顺便也让他趁早死了这条心,别总是瞧着顶峰山流唾沫。妳师父我这一招,不错吧?」
「师父……」她终于低喃着无奈。
她知道在洞口里大声嚷嚷的人是容翼。几次的场合都失之交臂,所以对于他,她只闻其名而未能谋其面,但师父曾约略跟她提过容翼这个人。
听说他有脑子、有身手,长相更瞩不凡之容,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坏脾气与没耐性。
某次听旁人聊起容翼的「丰功伟业」,师父还曾神情严凛的叮咛着她,「若没事妳可甭跟他有来有往,听到没?他那小子的气焰太烈,会将妳啃得连渣子都不剩。」
当时她听进耳里只想笑。
跟个八竿子都打不在一起的陌生人有来有往?
她只将那叮咛当成不相干的事件在听,毕竟几年来都不曾打过照面,却不料今儿个成了真。只不过师父的警告仍犹在耳,在这与容翼第一次正面交锋的场合,外冷内热的师父却毫不掩饰他的窃笑,明知道这简直就像是拿针在刺戳容翼的痛处,且这也极有可能会替她引来麻烦事。
怎么,师父是想撩拨容翼的缺点以勾起她的情绪起伏吗?
「好,我不出声了。」小徒儿的忧虑,为师的怎会不懂。
邬棻又叹气了。
「我说了,不再出声。」
「怕是来不及了。」
洞里的对谈声回音四散,倚在树上的师徒俩听得一清二楚,这会儿精明得跟只耗子似的容翼已察觉到洞外有人。
「也对,是来不及了。」不以为惧的揉搓着微酸的脖子,顺带活动活动略僵的筋骨,眉眼含笑的武阳附和着小徒儿的结论。「无妨。虽然他们人多势众,但师父向来就不是个怕事的人。」
可她怕呀。
「以一敌众对师父而言,不过是小意思啦!」
她就是怕师父出手过重呀!
「待会儿妳别露面,省得被牵连进来。」
师父难道忘了这是谁的地盘?还要她别露面?
「只需两三下,师父就可以打发掉他们了。」
唉!邬棻在心里叹气。
「凡事包在我身上。」
她无奈的叫一声,「师父!」
「怎么?难不成妳也想露一手?」
她再叹。
「妳怕啦?」
「对。」
「哈哈,棻娃儿,妳就是这个诚实性儿讨人喜欢,让我想欺负妳都于心不忍。」他心生感慨。
那年,李宾奉老爷之命将小救命恩人带回府里,大伙儿都属意由功夫底子深厚的他传授她功夫,可向来不收徒的他一口就否决了,在挥袖离去时瞧见杵在门外的净白娃儿,他心里一叹,好沉静的一张绝色素颜,小小年纪,明眸竟掩上一层薄尘,而且隐隐浮着一抹倨傲,明明是拒人于千里的淡漠神情,却令人更想上前去抚触她带着轻忧的粉颊儿。
不知怎地,这一瞧竟勾出他心底的怜惜,于是他改变了主意,将怯弱却傲骨十足的她给护在羽翼下,不许再有人敢欺凌她。
只准他一个人对她揶揄吆喝,哈哈!
「那是师父心善,不忍欺我。」
「善?善得过妳吗?」
「师父说过了,我是面善心恶,现下那恶鬼只是被我困抑在心中,没放出来罢了。」邬棻眼也不眨的重述他的嘲弄。
「赫,我何时说过这话?」
「就在我足十四的那年初冬。」
「呃,这话真是我说过的?不诓我?」见她点头他大声嚷嚷,「妳还这么大剌剌的点头!反了、反了,妳这娃儿真会记恨,师父几百年前随口说的几句无心话,竟让妳记恨至今?」
「师父说过,要我记住师父的每一句话。」
「哼,妳还真是听话。」
「是师父说的话呀!」
怒目瞪视,武阳脸上气急败坏的神情没三秒就烟消云散。
这娃儿就是投他的缘,说她冷、说她傲、说她寡言成性,但这么多年了,他却在嘴皮上讨不了便宜。瞥见那抹掠过她眼底的笑,他也笑了,顺手摘了片嫩叶往她的白颊轻弹。
而容翼也在这时奔出洞外。
「这阵仗谁来应付?」
「我。」想也不想,邬棻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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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马威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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