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夜街是我陌生的景象,五光十色,与我惯常骑着「风速」迎着风的黑暗点透几盞灯光的孤寒冷清极度不一样。我喜欢冷清的街道,那让我觉得世界是属于我,我也属于这世界。距离太近太热闹,反而生疏了。
「我看我们将就吃小火锅算了!」经过百货公司门口,杨冷青拉我进去,走向地下小吃城。
「不买火锅料理了?」
「不买了,肚子饿得难受。」
「好吧!随你,反正我什么都听你的。」
我先杨冷青几步走到场店,正想开口,杨冷青突然拍拍我,将我叫到一旁说:
「等等,七月,」他拉我到跟前问:「你有没有带钱?」
「没有,我以为你带了。」
「我记得我是带了皮夹……看看有没有在你身上穿的外套里?」
我将外套里外的口袋都翻过一遍,一个铜板也没有。
我对他摇摇头,他大手往脸一矇,懊恼地说:
「一定是在跟太保斗闹时,掉在屋子里了!」
「那就回去吧!回去吃泡面大餐,我记得还有两包辣味牛肉面。」
「没别的吗?那东西吃多了会成木乃伊。」
「变成木乃伊也是将来的事,你就忍耐一次吧!」我笑得头发乱顫,不可自抑,挽着杨冷青走出百货公司。
回程的路上,他一路嘀咕埋怨,尤其詛咒太保。我笑他没风度,諉过于太保,显得小家子气。
「好好开车,别再嘀嘀咕咕了。你的大男人气概呢?跑到哪里去了?」我恼他两句。
他白我一眼,但总算闭上嘴,不再嘀咕。
皮夹果然是掉在屋子里。我们开门进去的时候,太保正使劲地咬着它,努力想将它扯得稀烂;波斯在一旁喵喵叫,跃跃欲试,不时探爪抓上一抓。
「天啊,住手!」杨冷青大叫一声,从太保爪下抢救回皮夹。皮夹被太保又咬又抓得严重变形,上头爪痕斑斑。
「你这两只猫简直胆大包天,尤其是太保,当真名如其实,不折不扣是只流氓猫。」他翻弄着皮夹,哀悼它面目全非。
太保窜到我身后,眼睛骨溜溜,对杨冷青的漫骂一副不在乎的神气。老实的波斯却像做错事的小孩,知道自己闯祸了,垂着头乖乖地挨骂,骂完了乖乖地躲到角落去。
我掩着笑,置身事外,不理杨冷青在一旁穷跺脚,脱下外套,找出那两包辣味牛肉面烧了开水煮泡。
「吃面了!」我将面端到桌上,递给杨冷青一双免洗筷子。
「我都被太保气饱了!」他对着太保咬牙又切齿。
但说是这么说,他接过筷子,大口大口两三下就将一碗面吃光,连汤都不剩。不过我也差不多,杨冷青吃完没多久,一碗面找他吃得隐约可见碗底。
看看彼此的胃口都这么惊世骇俗,两人不禁对视而笑。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拍门声,我眼皮陡跳了一下。我转头看看门,又看看杨冷青,他态度轻松地说:
「大概是志诚。他早上打过电话找我,我跟他说我会在你这里。麻烦你开门,我去洗个手。」
他起来走向浴室。我对自己失笑两声,放松下心情。
「Surprise!」门屝后跳出美花的脸,笑靨如春花。
我真的大大吃了一惊,以致于楞在当场。我万万没有想到美花会突然这样出现,她不是说她临时有事不回台北了吗?
「吓一跳吧?」她娇俏地微笑,露出一点顽皮。「本来不打算回台北的,临时改变主意就回来。我去找冷青,想给他一个惊喜,但他不在,只好折到你这里来。」
「哦……」我笑得僵硬又不自然。美花突然这样出现,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你怎么了?表情那么古怪?」她歪歪头,瞥到桌上那两个保丽龙空面碗及搁在摇椅上的外套,抬头疑惑地看我。
「七月,是不是志诚?告诉他我马上--」杨冷青的声音从浴室传来,由渺而清,越渐接近,突地戛然中止。
「美花?」他楞住了,站在厅口,忘了脚步。
美花的脸变得像死鱼肚皮一样的白,她用强装出来的笑脸死命瞧着杨冷青,用怀疑、受伤害的表情交替看看我,然后用发抖的声音问说: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你和七月,你们到底……」
「美花,我--」杨冷青的表情由呆愣渐转为下定決心的坚毅,我怕他此刻把什么事都说出来,抢先打断他的话说:
「美花,你别误会,因为冷青以为你不回台北,觉得无聊,就约了志诚和我出去,他送我回来,上来借用浴室,所以……」
「你说谎!」美花的眼神比毒蛇还阴还冷酷绝情。「我才和志诚通过电话,他重感冒一整天躺在床上,根本无法出门。」
我顿时傻住,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哑了半天,我才困难地从喉嚨里逼出这句话。
「如果不是作贼心虚,你又何必说谎骗我!」
「我--」
「美花,这件事你别怪七月,是我--」杨冷青走向前,脸上带着決意说出一切的神情,却被美花的歇斯底里打断:
「到现在你还要为她说话!你把我当成什么?还将不将我放在心上?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欺骗我,一直将我矇在鼓里,在暗地里偷偷来往,你们到底羞不羞耻?」
「美花,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你们是不是还想再骗我?」
「你冷静一点,美花!」杨冷青用力抓住美花,强迫她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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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巴比伦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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