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最是捧场,率先挟了一块进嘴。白吃过枣儿的腌瓜,账房整个魂都丢了,从此一餐不食,他就觉得全身像哪里扭着似的,整个人不畅快。
“怎么样?”旁边人瞅着账房直问。
账房眼一瞟,还来不及说话,筷子又飞快挟了几挟。
见状,大伙儿一阵哗然。
“您也要帮大伙儿留点……”
“我自己都吃不够……”
“不要抢啊!”
几十个大男人像饿了许久似,你一挟我一挟抢得热闹滚滚。
正要回房休息的龙焱瞟见,忍不住驻足询问:“在干什么?”
“龙爷。”账房嘴里还嚼着一颗葡萄大的桲。“我们只是在吃石草的拿手菜,你刚说它叫什么?”
站一旁的枣儿接答:“桲拌白菜心。”
可龙焱瞧,桌上除了一只空盘,里边残了点粉红蜜汁之外,哪有什么“桲拌白菜心”踪影。
“在哪儿?”
“全在肚子里了。”一个跑堂逗趣地拍着肚皮。
“灶房里还剩一些,我去拿来。”枣儿笑着走向灶房,突然,听见她一声惊呼:“余盛哥!”
众人闻声去瞧,只见被喝住的余盛一手捧着陶钵,一手拿着木筷,筷子上,还残着最后几绺“桲拌白菜心”。
瞧众人一副要把他拆了剥皮的表情,余盛无辜地解释:“我看就剩一点,不吃可惜……”
不过是道腌菜,又不是什么名贵料理,真有这么好吃?龙焱自人群后走出吃掉条盛筷上的白菜。后者表情微妙,像是舍不得,又没那胆子出声。
只见龙焱眉一挑,又端走余盛手里的陶钵,尝了一口里边的粉红蜜汁。
“龙爷觉得?”
“这菜怎么做的?”他点点头,竟连他也想学了。
枣儿没料到自己胡乱想出来的东西,竟会这么受欢迎。“只是取掉大白菜外头的粗叶,洗净拭干后,再泡进腌桲的甜汁一上午……”
“你过来。”
龙焱要她依样再做一回,又细问了腌桲的方式,最后他命令账房,立刻派人把市集上所有桲全数买回。
没多久,几十个箩筐的桲一口气进庄,枣儿一见,着实被那阵仗吓了一大跳。
真不愧是鼎鼎知名的“一条龙”,出手就是阔气!不像她,攒的钱老是只够腌自个儿菜园产出来的瓜果。
“我来帮忙。”龙焱也跟着卷起衣袖干活。
枣儿立在前头叮咛:“腌渍的瓜果最忌生水,所以每颗桲洗干净,还要一个个擦干拿到罩棚下吹风,一定要整拾到每颗果子滴水不沾,才能放进瓮里,撒糖密封……”
整个下午,龙焱一直跟在枣儿身边,看着她细心地洗去桲上的尘土,又一颗颗摆在竹篓上,轻手将它们拭干。
他突然好奇地问:“谁教你腌这东西的?”
“嘘。”枣儿抬头一睨。“什么这东西,人家有名有姓,要叫它桲。”
说罢,她还像哄着小孩似的,对着一瓮果子软软安慰道:“龙爷不是故意的,你们就原谅他一回,别跟他生气。”
龙焱一瞅石草的脸。“又是那套歪理?”
枣儿愕地抬头,好半晌才想到,他是在取笑她前阵子提的,要跟腌瓜腌果说话的事。
“才不是歪理,我说的是真的。我邻家婆婆告诉我,天地有灵,尤其是没嘴不会说话的草木,心思才细呢!人们怀着什么情绪种它养它,它们清楚得很。”
瞧石草说得煞有其事,龙焱又一次笑了。
“你邻家婆婆说些故事诓你,你也相信!”
枣儿嘟嚏:“明明是真的!”
这小子,龙焱打量石草白里透红的脸蛋,他常会觉得石草的言行举止太像娘儿们、太小心翼翼,一般男孩在这年纪,哪个不是粗莽粗心。偏偏这家伙不一样,不但脾气好,耐性惊人,手艺也比一般人灵巧许多。
或许跟石草自小没了娘亲有关。龙焱记得石老庐提过,他妻子挺年轻的时候就生病离世了。
龙焱打从开始就没怀疑过石草的身分,所以一想到石草跟他一样,也是个命苦的孩子,那种同病相怜的情绪,一下油然而生。
直到天黑,几十箩筐的桲如数腌好,枣儿跟在伙计们身后,一瓮接着一瓮将果子移到地窖里。
枣儿细心检查每个封口,深怕有个缺洞教蝼蚁发现,糟蹋了整瓮桲。
瞧石草一瓮一瓮细心摸索的举动,龙焱突然问:“你家里就你跟你爹?还有其它姊妹吗?”
枣儿吓了一大跳,转过身小心翼翼瞅着他。“龙爷……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只是瞧你相貌清秀端正,想你要是有其它姊妹,该也跟你很像。”
也别这么吓人嘛!枣儿暗吁口气。刚听他问话,枣儿还以为自己身分被揭穿了,吓得一颗心都快从嘴里蹦出来了!
“对,”她点点头。“我家就我跟我爹两个。”
“可惜。”龙焱仍是盯着她侧脸说话。“我本想说你要是有姊妹,该会很适合娶来当庄子的女主人。”
枣儿又是一愕,他的意思是——如果她是女人,他会想娶她喽?
只点着几支蜡烛的地窖昏暗,枣儿实在没法从龙焱表情,猜出他到底是随口说说,还是真有其事。
“龙爷为什么这么说?”
龙焱淡笑着说:“我只是佩服你的耐性,想你要是有姊妹,该也会跟你一样聪明能干。”
呵呵……枣儿一阵傻笑。龙爷在夸她耶!但是,她突然想到。“外边这么多姑娘,龙爷……还没挑上合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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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大当家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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