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红扑扑,以为他先前说禁绝碰她,那么那个“赏”,应该离“那件事”不太远。
嘟着的小嘴正等着他亲呢,可没想到,他却是抓来一厚氅,将她密密实实裹紧。
“我们走。”他推着她走。
“去哪儿?”她惊疑地看着他。
“你去了就知道。”他盯着她微微一笑。
熟悉林道的黑羽脚运轻功,紧环着翠微,毫无阻滞地疾行。
“天这么黑——您都不怕?”
缩在他胸前的翠微,睁着一双眼睇着闪过的密林,放眼望去,只有浅浅深深的浓黑,其他什么也看不清。
“习惯了。”答话的他步履不停。“从小我能溜出宅邸的时间,就只有晚上,二十年来,也早把附近摸得清清楚楚。”
“只能自己一个人在黑夜里玩——”蜷在他胸前的小头扬起。“难怪您那么寂寞。”
他知道,她是在说他的笛音。
“现在不会了。”因为有了你——凝望黑夜的薄唇微微一扯。
翠微听出他话里的涵义,脸颊不禁发烫。
“黑羽——”她偎在他怀里娇唤了句,没别的意思,就只是想叫叫他名。
黑羽低头看了她一眼,俊美的脸上浮现浓浓的疼惜。
不一会儿,目的地到了。
“你可以下来了。”
“到了?”站稳脚步的翠微回头,双眼蓦地瞠大。
这地方——
“您——”她又惊又喜。
“你不是很担心你姊姊?”他拿下罩住她头的帽兜,轻朝屋门一推。“去吧,去让她看看你,知道你安然无恙。我请朗叔打听过,你姊姊一直没跟胡家少爷成亲。”
原来她的梦是真的!
一听他解释,二话不说,她立刻前去拍门。
屋里还燃着一盏豆灯,听见拍门声,原本坐在豆灯旁的黑影动了动。
“谁啊?”
翠微没敢扬声,按捺等着姊姊靠近。
“外头是谁?你不出声我可不会开门。”古燕如机警,边说话手里已经拿好了木棍。
直到姊姊声音近了,门外的翠微才小声呼唤:“是我呀姊姊,我是翠微。”
古燕如一听,手里木棍登时掉下。
她有没有听错?
只见她急迫地把木门打开,一见外边穿着斗篷盈盈而笑的小妹,她哭了起来。
“姊姊,你别哭——我们先进来。”翠微先瞧一瞧左右,便拥着姊姊进了门里。
从小古家姊妹俩就十分亲近,要不,翠微也不会为了村长胡爷一句话,就答应献祭河神,来换取姊姊与宝庆哥的幸福。
“对不起,翠微,姊姊对不起你……姊当初应该拚死也要保护好你……”古燕如不断哭泣。
“姊姊,你误会了,”翠微轻拍抚大姊背脊。“我没死,你摸摸看我,我手是暖的。”
她说什么?古燕如睁大哭肿的双眼,一脸难以相信地抓着妹妹的手确认——真的!她手真的是暖的!
“翠微,你没死!天呐!”说着说着,眼泪又哗地从古燕如眼中滚落。
看见四肢完好,活活泼泼的小妹,就俏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谢谢……谢谢老天爷……”古燕如抱着翠微不停呢喃。
翠微一脸歉疚。“对不起姊姊,我应该更早一点来看你才对——”
翠微心想,都是她的错,谁教她一进“浸月邸”,又是染病又是受伤,浑然忘了姊姊会担心她。再加上她实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黑羽或朗叔说,她想回家看一看姊姊……
毕竟在村民心中,她古翠微早就随着破船葬身河底了。
“不不不。”古燕如一点都不怪妹妹,只要翠微能活着,要她这个做姊姊的哭瞎了眼睛也没关系,只是感动过后,她猛地想起。“你这些日子都住在哪儿?你这样冒冒失失跑过来,外边有人发现吗?”
见姊姊急着探寻外边,翠微忙道:“没有没有,你放心,我不是一个人。”
她先把姊姊拉回屋里,再朝暗处招手,要杵在暗处把风的黑羽进屋里来。
黑羽一进屋,古燕如立刻愣住。
这方圆百里,整个麻丘里外,古燕如何曾见过如此尊贵俊尔的男人,而且他还是跟着自个儿妹妹一道出现——他俩是什么关系?
古燕如哭得红肿的眼在两人身上打量,好半晌说不出话。
翠微笑着介绍:“救我的人就是他。”因花婶跟朗叔再三提醒,黑羽身分特殊,绝不可再跟其他人提起黑羽名字,所以她只好说:“他住森林深处,‘浸月邸’的主人。”
古燕如吓了一跳。她比妹妹长三岁,听到跟“浸月邸”有关的传闻,只会多不会少。
“这是怎么回事——”顾不得待客之道,古燕如急拉着妹妹到一旁问话:“难道你不晓得外边人怎么传说‘浸月邸’的——”
“不不,姊姊你听我说,真的是外边人误会了。”翠微一口气把这几天备受宠爱的事迹一五一十托出。
“宅子里的人对我非常非常好,一点架子也没有,尤其是少爷——”她朝黑羽笑了笑。“更是在我生病的时候,无微不至地照顾我。”
“你生病了?”古燕如拉着妹妹转了圈,担忧之情溢于言表。“怎么回事?是染了风寒还是怎么样了?”
“已经痊愈了。”黑羽进门头一回开口。
“对对对,”翠微笑着要姊姊安心。“你没瞧我现在活蹦乱跳,身体好得很,多亏少爷他们照顾!”
古燕如一时半刻还没办法对黑羽放下戒心,虽然他长得那么好看,一副正经人模样,但她自小听来的闲言闲语,影响力实在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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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结锦衣郎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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