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对她很好,水清虽羞涩,可心眼儿仍是敏锐的。她很清楚感觉打从见面,他就不断不断在替她着想,不想催促也不舍得逼她——她想,如果自己表现能再大方一点就好了。
他的好,让她禁不住想回应他。
毕竟,她不是真的怕他。
她很清楚,自己怕的,其实是那些她从没看过也不懂的怪举动。
怯怯地,她坐在床边脱下鞋袜,又挣扎了一会儿,才掀开红簇簇的锦被直挺挺躺下。
急促的呼息说明她此刻的心境。水清看过待宰的鸡,她在想它们的感觉应该就跟她现在一样,紧张、畏惧得不得了。
他翻了下身,她的心一下跳到喉口。
“你有没有玩过手影?”
和她预期不同,他翻身过来并不是想扑向她,只是想说话。
发觉他仍躺着不动,她捂着怦怦乱跳的心窝,僵僵地摇了下头。“没有——我没听说过,怎么了?”
“还挺好玩的。”他说。
房里红烛朝床铺斜照,正好把他手影打在平整的墙上。
他就是瞧到了影子,才想到可以跟她玩玩手影游戏。能博她一粲最好;再不济,也能让她不再那么紧张兮兮。
他两手交叠,轻松在墙上造出飞鸟的影子。水清惊讶瞠眼,只见鸟影拍翅飞过床柱,接着一只小兔跳出。
“啊……”她惊喜指着。
映在墙上的小黑兔子不但有耳朵,尖尖的鼻头还能轻巧的扭动。接着是小狗,直竖着耳朵的黑狗朝小兔子消失的方向张嘴吠叫,小兔子拚命跑啊逃啊,结果遇上塘上的鹅。
望着她灿亮起的小脸,樊康就知道她喜欢。“你还喜欢什么?小鸡?”
“猫,我喜欢小猫。”她脱口而出。
“那就给你一只猫。”他撑坐起身,靠着臂膀帮助,真造了一只轻甩着尾巴的猫影给她。
她被逗得格格笑不停,看着他又造了只驰骋的马、一只飞翔的鹰,还有互相啄亲理毛的燕八哥。
接着“咻”一声,烛火烧尽了,深浓的夜倏地扑进房内,望着蓦地暗下的四周,两人瞬间静了下来。
樊康作势掀被。“我再去点根蜡烛……”
“不用了。”她按住他,手就刚好搭在他手臂上。
夜虽然黑,可她白皙的手仍在黑暗中透出淡光来。
他意随心动,主动按住了她。
“大人……”她身子一震。
“别动。”黑暗中传来他的声音。“就当纵容我一次,我从下午就惦着你的手,一直惦到现在。”
他将她素白的小手含握在手上,因为紧张,她手寒得像冰一样。
她望着他隐约反映出月光的眼瞳,想起方才的手影戏,她心一甜,手也就停在他掌心不移动了。
她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为什么,大人要惦着我的手?”
黑暗里传来他的低笑声。
“我在想它怎么会这么细、这么小。”他打开自己的手掌,偎在他掌心的小手不比鹌鹑大多少。“你整个人小得就像假的一样,好难想像那些长在我身体里的心啊肝啊肠啊之类,你肚子里一样也有。”
他不可思议的口气把她逗笑了。“我虽然个子是小了点,但也一样是人呐。”
“我知道,我知道你跟我一样是会哭会笑的人,但就是觉得你好精巧。我想老天造你的时候一定特别仔细,才能把你手啊脸的,造得像尊瓷娃娃一样。”
水清脸红了,觉得自己哪有他说的那般好。
“我觉得老天爷对大人才是厚待呢,像我刚才笨手笨脚差点把桌子掀翻,您却伸手抓了几抓,什么东西也没落下。”
他惊讶地望向她。“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粗手大脚,晒得又黑,看起来很吓人。”
“不会啊。”大概是因为瞧不清彼此的脸,让她松了心头的胆怯。“我觉得大人长得很英挺,就是我心目中将军的样子。”
她的夸赞让樊康觉得飘飘然。他想,他应该趁现在气氛好,跟她提提他心头的打算。
“‘冠梅’——”
水清吓了一跳。每次樊康唤起这名,她总会有这奇怪反应。好在此刻伸手不见五指,她想,不然他一定会觉得她奇怪。
樊康继续说:“我在想我们洞房的事……”
那两个字一进她耳朵,她身子倏地一颤。
“等一等——”他牢牢握紧她手。“先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你现在还没办法接受,我也没意思要逼你,我只是有个想法,或许你会愿意——要不要跟我每天试一点点,就像今晚,我们俩牵了手,这样就好。”
啊?她望向自己仍被抓住的手。“我……我不懂大人的意思?”
“就是要让你适应我的碰触。”他手紧了紧。“我听你刚才说法,你并不讨厌我,对吧?”
“嗯。”这话她答得干脆,没一点迟疑。
他暗吁口气。她不晓得她这声肯定,对他有多重要。
“而我也想保护你,”他拉她手触向胸口,好似要让她明白,他此刻的话全是出自真心。“不知道为什么,揭开你盖头、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这么想——我要保护这个人,不管是谁,包括我也一样,谁也不许让你受到一丁点伤害。”
她瞠大眼睛,听出了他话里的重点。他之所以想保护她,不是因为她是他婚配的对象,也不是因为她是“冠梅”,而是揭了盖头,瞧见她之后才突然间这么想。
他看见的人是她水清,而不是她的“身分”。
一股感动自她心头翻涌而出,从来没人跟她说过这种话。自爹走后,一直以来都是她强打起精神伪装坚强地保护人、照顾人,可从来没人想起,她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稚嫩懵懂的少女罢了。
立讯精密(002475)股价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情系勇将军 第10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非非小说阅读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