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想见她这反应——甚至可说,全天下人怕他无妨,唯独就她一人不行。
他看着她认真问:“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放松跟我说话?”
咦?水清倏地抬头。
他又说:“我不喜欢你怕我的样子,我真那么可怕?”
不可怕。她摇摇头,见他指指嘴巴,才知道他要她用嘴巴讲话。
她咽了咽喉头。“我是慌……不是怕。”
“慌什么?”
慌……她眼一瞟红滟滟的帐褥,再一瞟外边天色,心中所思不言自明。
跟他想的一样。樊康搔搔耳朵。“我坦白说好了,其实我不打算回房的,我根本不急着跟你洞房,我现在会回来是因为……嗳!”他实在不想跟她解释书房那一场闹剧。“总归一句话,我今晚不会强要了你,你不用担心。”
但是——这跟舅母交代的不一样?!她支吾道:“我舅……我是说我娘,她再三说过,洞房很重要?”
“你娘行前说的?”他看着她。
她点头。打从她答应代嫁,舅母就不断不断在她耳边提醒,她想忘也忘不了。
“她怎么说?说我们没洞房,你就不算我名副其实的妻子?”
对对对,舅母就是那样子说的。她用力点头。
“你管她去。”樊康本就不太搭理世俗人的礼教规矩。“我早说过了,你进了我们樊家就是我樊家人,不管洞不洞房,这点都不会改变。”
就说将军是好人吧。水清盈盈笑了起来。可一想不对啊,他现在说的对象是他原本的妻子“杜冠梅”,她这个假扮的新娘子跟人家高兴什么。
接着她又想到了,舅母交代一定要洞房的原因——人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万一被将军发现她是假的冠梅,他或许会看在两人同床共枕的分上,饶众人一命。
没错!水清紧张起来,现在可不是安心放松的时候,她得快想办法说服将军改变主意,跟她洞房才行!
“所以——”他轻拍大腿做下结论。“你大可不用紧张,洞房的事等你适应我们将军府之后再说。”
“不行!”她突然喊,吓了樊康一跳。
“什么不行?”
“今晚,您……一定要跟我洞房!”
她是哪根筋拐着啦?樊康一脸惊讶。刚听他说不用洞房,她不是挺开心的?“你不是很怕?”
她是。水清紧咬下唇。可她一定得完成舅母的交代,为了保全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保全她娘!
为了娘——她突然握住他手。“谢大人体贴,但我想……我们还是洞房好了。”
她手冷得像冰一样。他眼朝她微颤的小手一溜,心想她出嫁前她娘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才会让她这么锲而不舍;明明怕洞房怕得要死,还是执意完成?
但再一想,既然新娘子这么主动,他再不配合,似乎说不过去。
他反握住她。“洞房,你知道怎么做吗?”
她连连摇头,一双眼直勾勾看着被他握住的手,将军的手又大又暖,她手被焐得好舒服。
“我娘只告诉我 您晓得,全部交给您就对了。”
樊康傻住了。这种话有说跟没说有什么两样?
“你说说,你以为什么是‘洞房’?”他手指在两人之间晃了晃。“你认为我该跟你做什么?”
这真问住了水清。她一路从红簇簇的帐褥瞧回樊康脸上,试着挤了个答案。“生孩子?”
就知道她什么都不懂。樊康叹口气。“出嫁前你娘有没有交给你什么东西?吩咐你过了门才能打开来看的?”
“有。”水清紧张地跳起,一下没留意,膝盖撞上桌底,桌子一歪,只见绣绷、装丹青的瓷罐子、画笔一样样腾起,她张开嘴还来不及叫,樊康已一手一个抓回,甚至还有余裕揽住快跌倒的她。
他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宛若千手观音,但人却坐在椅上动也不动。
“你没事吧?”他看着她问:“撞伤哪儿了?”
好厉害!水清惊呆地望着他,直到他摸上自个儿膝盖,她才开始觉得疼。
“喔。”
“我瞧瞧……”
“不不……”水清根本来不及拒绝。
他拉她坐在他大腿上,浑当她是个三岁的小娃娃,大掌撩起她茜红色的裙摆。只见她白嫩细致的膝盖染了些许樱红,他边碰边看她。“疼不疼?”
她摇摇头,但湿红的眼眶却透露不一样的答案。
“你啊……”他打开刚才用过的伤药,沾了一点在手,涂到她膝盖上。“疼就说,干么这么勉强自己?”
“我想说忍一忍就不疼了……”她蹙紧眉,忍着他揉按时的疼。
横看竖看她就没一点千金小姐样。他边揉着她膝头边想,虽说自己实际见过的千金小姐不多,但推想一下就知道,成天锦衣玉食伺候的富家之女,哪会想要委屈自己。
还是说杜家家教甚严,就连自个儿的宝贝闺女,也不得展露一点颐指气使脾气?
说不定真是如此——樊康压根儿没想到眼前人不是真正的杜冠梅,他一想到她在家可能受了很多规矩绑缚,口气软了下来。
“就跟你说过我不会吃了你,在我面前不需要这么慌慌张张……”
大掌仔细揉着推着,一会儿伤药渗进皮肤,痛感慢慢消失。
水清想告诉樊康她没事了,可头一抬,望见他若有所思的黑眸,再一看他仍压放在膝上的大掌,不知怎么搞的,她身体突觉一阵热。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举动已从单纯的揉抚,变成在欣赏手下肌肤的柔嫩。他大掌轻轻滑过她并没受伤的腿肚,一握便遮住了她大半小腿,又白又滑的皮肤摸起来感觉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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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系勇将军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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