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宁坐在一旁欣赏着青青草原,一面吟着诗词,虽然脸黑、手脚全黑了,少了那么几分儒雅斯文,但在这群目不识丁的粗鲁汉子眼底,会吟诗作词的就是天人了。
于是一群人围在他身边,听他讲历史典故,听得如痴如醉。
秦璋比较有良心,他坐在陆浔封身边,讨好道:“晚上,我的鸡腿让给你?”
陆浔封:“……”
“别这样,我这不是没办法吗?衣服洗不成还老弄破,将军都骂我好几次了。”
陆浔封:“……”
咬牙暴青筋,他是来当兵挣前程,不是来当保姆的。
“你别不甘愿,这天底下就没个公平可言,你看,我父皇生那么多儿子,干么非选我上场,不就因为我长得丑,丑哪是罪过?可我就得挨着对吧。
“你是倒楣了些,没事和我们分在同一小队,每回将军骂完我和皇叔也不会饶过你,咱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们不好,你也得不了好。”
陆浔封:“……”
他知道他们的身分了,也明白戚将军发不出的火气是为哪桩,真搞不懂啊,那么尊贵的两尊神,干么不乖乖蹲在庙里,却跑来跟凡夫俗子抢饭吃。
“你那么能干,帮我们多做点事,免得我们老犯错,牵连到你头上,这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儿吗?”
陆浔封:“……”
原来丑不是罪过,能干才是。
“秦璋、秦宁,你们在做什么?”熟悉的吼叫声出现。
秦宁是来不及了,秦薄忙拿起衣服放进河水中搓,只不过……才搓两下,衣服又破了,他苦着脸,迎接下一波吼叫。
“连洗衣都不会,你们是猪吗……”
只见秦宁不疾不徐地走到戚辉跟前,温文笑开,他的胆子随着入营时间越长也越来越肥。
“唯有知人善任方能人尽其才,分工是营里最重要的事,属下不善洗衣作饭,由陆浔封代劳有什么不对?他从小生长在乡间,这些事驾轻就熟。”
不对!当然不对!他是来学打仗砍人的,不是来学做饭洗衣。
陆浔封想反驳,但秦宁更快说道:“我自小勤习兵法,该做的不是操练,而是布兵列阵、沙盘推演,将军却让我洗衣、砍稻草,这岂不是一种人才浪费?
“皇兄让我过来,是为着历练而非当奴才,将军要不要考虑一下对我的磨练方式是否合理?”
口气斯文、内容有条有理,脸上连半点火气都不带,这样的说话方法缺少震撼力,但习惯吼叫的戚将军竟然被镇住,他问:“你会兵法布阵?”
“将军何不试试?”
“我来。”
秦宁朝秦璋、陆浔封扬扬眉,得意地朝将军营帐走去。
秦璋连忙追上前,拽住他的衣袖。“皇叔,你也把我捞出去吧?”
可他没有半点同情心,冷言冷语道:“亲爹造的孽,你就受着吧。”
看着远去的两人,秦璋垂头丧气,把衣服丢回给陆浔封。
陆浔封抬头、怒目相望,骂人的话尚未出口,只见正在火大的秦璋恨恨踢开石头,怒道:“谁让我是皇帝的儿子,你就受着吧!”
一人镇一人是吗?
陆浔封深深吸气,拿起衣服狠狠蹂躏,他在心底对天发誓,倘若哪天功成名就,绝不用“位高权重”去压人。
第四章 青梅表妹另有所爱(1)
“起得这么早?”
卢华辛看见灶台边的知书有些意外,不过相处多年他明白,做菜是她舒解情绪的法子,不管是烦了气了还是乐了,她喜欢藉着切切煮煮让自己恢复平静。
所以……她激动了?
是的,她太激动,陆浔封回去后,她再也坐不住,满脑子全是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他不擅长说故事,描述也不够仔细,但已经足够让她了解他所有经历,每每望见她惊讶的表情,他就说“没事、小事”,但她明白,战场上再小的事,都是足以须命的大事。
她欲盖弥彰解释,“要给你做早饭啊,今天吃地瓜稀饭。”
“你这里有事?”他绕到她面前细细审视,指指她胸口。
“哈!除钱赚得不够多之外,我心里能装什么事?如果你太闲的话,同我讲讲朝廷局势吧。”她想知道更多有关陆浔封的事。
放下铲子,拨灰将炭火捣小些,盖上锅盖让细粥慢慢熬。
知书递给他一杯羊奶,与他碰杯,先干为敬,她知道他痛恨羊奶,但羊奶是最好的天然补品,当然得喝。
见她一口气喝得干脆,他不乐意,却也在长叹之后仰头喝干。
看着他挤眉弄眼、一脸恶心的模样,知书扶腰大笑。
卢华辛尽雅斯文、有点稚气,单眼皮、白皮肤,笑起来的时候很和气,二十几岁的男人看起来却像十几岁少年,长相让他占尽便宜。
她望着他的神情里,总是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抱大腿”味道?
当年初见,他是个一穷二白的小秀才,迎面而过,没有人会多看他一眼,但她看了,还冲着他笑,于是他被她亮晶晶的眸子给闪花了眼。
然后就……认识她、喜欢上她了。
他问过自己,到底是喜欢她还是喜欢她那双充满敬佩的眼睛?是喜欢她的美丽开朗,还是更喜欢她带给自己的骄傲与自尊心?
卢华辛没有答案,但无论如何,他喜欢她。
在他只是个怀才不遇、到处吃闭门羹的落魄书生时,她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你要相信自己,你这么杰出,日后定会成为辅国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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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定要休夫?(上)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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