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冬末心虚地低下头,抽回自己的手。“就这样,真没了。”
他又朝前走了一步,脚就要碰上她的。
头低低的舞冬末见到那双大脚靠得这么近,才要皱眉,头顶上却突然被数指轻轻按压着、揉搓着,没几秒钟便让她舒服得想叹息。
他在帮她按摩头皮,指腹每一个按压处都在适当的穴位上。
因为他刚刚看见她被那个男生使力扯着头发,她铁定会痛会疼,却一声不吭,他不能视而不见,就让她这样回家去痛上好几个晚上。
他心疼她、怜惜她,至少这一分这一秒所有可以为她做的,他都想帮她做,否则依她这好强不吭声的性子,恐怕对谁都不会讲……
不想她委屈,不想她疼,不想她伤心,不想她害怕——就是这样的心情。
舞冬末安静地、乖巧地让他替她按着头皮,难得没有抗议及妄动。
因为真的很舒服。
因为真的比较不疼了。
因为,她喜欢这一分这一秒他带给她的一切感受,不想稍离。
“回去一定要冰敷脸,明天你请病假,早餐我让丫头送进你房里去。”齐藤英树淡道。“这事,先不要让老爷子知道,可以吧?”
舞冬末仰起小脸看着他,乖乖笑了笑。“好。”
他挑眉。“不问为什么?”
她摇头,努努鼻子。“反正我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感觉我很好欺负似的。”
齐藤英树看着她,啼笑皆非。“说什么呢你,这是重点吗?”
不是。她当然知道不是。
重点是,她信任他,莫名所以地信任他。
舞冬末吐吐舌,率先往大门口走,转移话题。“你说,等等我上车时要包住脸吗?不然司机大哥不就知道了?”
跟在后头的齐藤英树听了差点没爆笑出声。包脸?亏这女人想得出来!
“他是我的人,交代一声便成了。”
“噢,我还想要用什么包脸呢。”说着,她又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看来得让司机大哥先载我去买衣服,总不能这样回家吧?”
她的毛外套遮不住她里头被扯开的衬衫,总不能就穿着他的外套走进门,大家不死命盯着她瞧才怪呢。
齐藤英树看着她胸前罩着他的外套,神色再次变得难看,点点头。“嗯,就这么办吧。”
“你要陪我去?”
“不然把你丢下来,我一个人回家?”这事他才不干!他再也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任何地方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他会陪她上街买衣服了。舞冬末觉得开心极了。
“那既然要上街,不如我们在外面吃完再回家?我来京都都几个月了,还没在外面溜达过……”
他斜斜地睨过去。“肿着一张脸,还想着吃跟玩?”
“不行吗?反正肿都肿了……等等拿冰块先敷一敷,等我们回家后搞不好就消肿了?还有啊,天黑黑的回家可以避开很多人,不是更方便?”
也对。她都有理。
所以齐藤英树也没反对,陪她去买了一件桃红色连帽风衣外套,为了遮脸,她一路戴着帽子,吃东西才打开,不时地拿冰袋敷敷脸,看起来就很忙,可是笑容一直在她脸上,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她这么开心了。
他就是静静陪在她身边,看着她一路从街头逛到街尾,从巷口吃到巷底。
高大英俊的齐藤英树,和虽然挺高但在他身边看起来却依然柔弱娇小的舞冬末,过了一个开心的夜晚。
他不吝惜对她笑,对她温柔,宠着她,护着她。
而她呢?没注意到自己的眼底写满着对他的眷恋。
她的笑容是因为他,开心是因为他,觉得幸福与满足都是因为他——
齐藤英树。
这一夜,没人主动提及齐藤浅羽,不管是他还是她。
司机开车回到齐藤家时,睡着的舞冬末还没醒,她的头就枕在他的肩上,不知就这样靠了多久。
司机询问地看着后视镜,齐藤英树也正看着他——
“记得今天晚上少奶奶是和同学出去聚餐,我是自己回来的,清楚了吗?”齐藤英树交代道。
“是,大少爷,小的知道。”司机恭敬地应了声。
齐藤英树这才摇醒了舞冬未,一路目视着她进屋。
隔日,舞冬末听话地称病,早餐和午餐是丫头送进房来,冰敷了一天脸也消肿了,两只手腕敷了凉凉的药膏,据说是消瘀血的神药,是不是真神她是不知道啦,可搽起来很凉很舒服。
可能是昨日惊吓过度,挣扎过度,晚上又吃喝乱逛过度,所以她明明是装病休假在家,还真的给它睡了一整天,直到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地搁在她额头和脸颊上,这才缓缓睁开了眼。
“你……”是浅羽?还是英树?一时之间她竟有点分不清。不,应该说,她从来就很难分清楚过,只能从他们说话的神情语调来分辨,如果他们沉静着不说话时,她根本分不出来谁是谁啊。
“好些了吗?听丫头说你没去看医生,又不让医生来看你,这怎么行呢?生病了就要看医生啊。”
原来,是浅羽啊。英树知道她在装病,当然不会这么说话。还有,会这样来到她房里的应该也就只有浅羽,毕竟英树是她大哥,不可能就这样大剌剌地走进来坐在她房里,连通报都没给通报一声。
是她糊涂了。
舞冬末皱起眉,轻轻叹了一声。
“还不舒服吗?”齐藤浅羽见状连忙起身。“我看我还是叫医生来看看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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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那一年(上)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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