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把水龙吟都带来了。”水龙吟是玉织罗最信任的丫环。
玉织罗耸了耸肩。“有备无患嘛!”她抬头望了一下天色。“倒是你,把我的话想清楚了吗?”
“您大忙人亲自登门,分文不取说了那么多话,我还能不清楚吗?” 绯沄皱着眉嘲弄道:“我猜,如果我不听话,你一定会命令水龙吟追打我。”
因为优雅的玉织罗是不做追打人的动作的,这类琐事,向来由水龙吟代劳。她想起有一次她还因为得罪了玉织罗,结果玉织罗命令水龙吟揍她,没想到水龙吟真的追着她打了起来,手劲还不轻呢!她可是足足疼了好几天。
玉织罗也想起了那次的小插曲,两人相视笑了起来——
◎ ◎ ◎
从那一夜后,严嵂再度将自己关进书房内,他不理会任何人,脾气不暴躁,却冷沉得吓人。
严龙堡的人都十分担心堡主的状况,因为连堡主的好友鲁公子都无法劝堡主离开书房,而向来跟堡主关系不错的绯沄姑娘,这些天也完全不曾听她谈起堡主,对堡主稍稍表示关心。
直到一个下雪的夜里,红情被无情地从暖暖的被窝里摇醒。
她颤着身子来到堡主的房前,鼓起胆子地敲门。
“滚!”门内传来森冷的怒喝声。
红情吓得几乎摔掉手中的碗,可为了大伙美好的明天,她深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推开书房的房门。屋内漆黑一片,红情庆幸地想,幸好她带了蜡烛。
一抬眼,便瞧见堡主失魂落魄地坐在沄姑娘经常躺着休息的卧榻上,脸埋在双手内,整个人阴沉得骇人。
堡主似乎没听见她进来。红情呐呐地喊了一声,却让严嵂猛地抬头给吓退一步。“奴婢……奴婢……送了碗甜汤给您……”
“出去。”严嵂冷冷地道。
“汤……汤是……”
“带着你那碗该死的汤给我滚出去!”他没耐心等结巴的丫环把话说完,大声斥退。
“是……是沄姑娘特别为堡主准备的。”红情赶紧将身负重任的甜汤放在桌上,一口气将话说完。
严嵂心头一怔,连忙唤住正吓得往外退的红情。“她叫你送来的?”
“是。”红情颤颤地点头。
“还说了什么?”
“没……没有。”
没有。严嵂发出苦笑。是呀!人家都有心爱的人了,哪还会在意你。
不过是碗汤,她只是在尽她的责任罢了。醒醒吧!严嵂,别再妄想了,她永远都不会爱你的。
他走近那碗热汤,有那么一刹那想打翻它,但挣扎了片刻,仍没骨气地将它捧在手掌心中——
“光看汤是不会自动跑到你嘴里的。“柔润的嗓音震入严嵂的心田。
他僵直了身子,缓缓地开口:“你来做什么?”
绯沄缓缓地踱入门内,走近他,一步、两步……直到整个人纳入他的阴影中。“你那天没让我把话说完。”她仰着头对他说。
说什么?说你爱的人不是我?说我们曾经拥有的一点意义也没有?他的心都被掏空了,还能怎么想?
严嵂难堪地背过身子,闷着声不答。
“过来。” 绯沄将他拉至窗棂边的卧榻坐下。
他毫无感情地开口,声音不轻不重。“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出去。”即使贪恋她的容颜,他也无法忍受再看到她。
“你看到的那个男人,”她含笑地开口。“我确实爱他——”
天杀的!心已被掏空了,为什么还这么的痛?“恭……喜你。”他冷冷地打断她。
“他是我的亲哥哥。”
严嵂飞快地抬头。“这件事不容许你骗我。”声音似乎没那么紧绷了。
“何必?”这个傻子!她为他做了生平第一件事——解释自己的行为。
她从不这么做的,她向来我行我素惯了,但他受伤的表情却令她该死地感到心痛,本想就这么分开也好,他与她的这段情本就不在她的算计之内,只是……最终她还是来了。
“为什么是现在?”他平白受了这么多的煎熬,就为了一个不构成威胁的男人。
绯沄媚若桃花般的明眸定定地看了他许久,见他发丝凌乱、神情憔悴,完全没了平时的刚毅神采。叹了口气,她滑入他僵直的怀中。“我想——”她仰头静静地开口。“我也想念你。”给了他迟了五日的回答。
她想过了,没道理让两人都痛苦,玉说得对,明天的事,就留给明天再说!
柔软的身子温烫了他的心,他悸动地将她拥得死紧。“那一定没有我来得想你……”严嵂颤着声笑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十章
雨过天晴后,最开心的除了严嵂外,莫过于严龙堡的下人们,他们的堡主现在脸上总带着傻傻的温柔,公事上虽然仍一丝不苟,但一张脸至少不再严肃得可怕。
至于绯沄,由于两人的关系已公开,严嵂甚至将红情、绿意派给了她做丫环,当她是严龙堡的千金小姐在哄着,什么事都不做她是乐得轻松,只是下人们每见着她就热心地催她嫁给他们堡主,令她不胜其扰。
绯沄着恼于她一时的心软,让自己陷入进退不得的境地。偏偏大家爱凑热闹,总爱制造机会给两人单独相处。
只是,还需要制造机会吗?这些日子严嵂缠她缠得紧,经过了前些日子的争吵,两人更加亲密,许多他以前不点破的问题,他现在问得理直气壮,就是吃定了她对他的一点点在意。
瞧这儿,该伺候的丫环各个溜得不见踪影,她却连晚上都不得休息,沦落到为他倒茶、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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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主请自重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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