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侍一旁的范达和柏平、勇立也一样讶然。这不是在酒馆外的那个女骗子?不对,人家明明是男的呀,唉,长得可真像,或者是他们眼花看错了?
“住口!你是什么东西,敢顶我的嘴,刘富,拿板子过来把他痛打一顿。”豫重链见这小子貌如潘安妒火中烧。
“是,是……老爷。”
刘富虽是个刻薄的管家,但见寒奴没犯什么大错,就要遭受一顿毒打,不禁起了恻隐之心,转身入内时,犹有所企盼地望了豫鹰扬一眼,希望他发发慈悲,替寒奴求情。
然而,豫鹰扬只是冷着眼,若无其事地做壁上观,刘富只得依主子之言,入内找板子去。
“刘富,刘富!”豫重链急躁地大吼大叫,暴跳如雷,“为什么进去那么久,板子呢?快给我拿来!”
“可能一时找不到,老爷不如先打他几个巴掌应应急。”珍妃的建议更具爆炸性,阴狠的个性和豫重链如出一辙。
“说的也是。”豫重链也不想想此举有失身份,于是他便大步向前,撩起袖管扬臂一挥——
寒奴不闪不躲,像有意跟他杠上一样,等着他一巴掌打过来。
“呃,我说老爷呀,”周妈实在看不下去,鼓足勇气道:“你交代怀恩收起来的那份厚礼,他不小心带了回去,这会儿还是赶紧叫寒奴去把它给拿回来。”
“寒奴?”豫重链正要展现他的权威,被周妈一下叫住,不觉一肚子火。
“是啊,他就是寒奴,府里上下就只他知道怀恩住哪儿,不如等他回来再补行责罚。”
“唔,好吧,反正也不怕你跑了。”豫重链掌握安南楼中的每一名家丁、仆妇的生杀大权,他要谁死谁就不得苟活。
借题发挥完毕,转头面对豫鹰扬和众宾客时,豫重链又是另一张嘴脸。
寒奴由周妈带着走向后堂。心想,他的目光一定还没移开吧?不用回头她也知道,豫鹰扬仍盯着她。不愿出手相助,是因为习于寡恩?
五百年了,经历了不知几世的轮回,他无情冷血依旧,真是令人寒心。而那个叫珍妃的风骚女人,会是他的新欢?方才他两人之间的眉目传情,她全数收入眼底,哼,好一对狗男女!
才步至穿堂,周妈已经叨叨絮絮再三警告她,绝对不可再有冒犯豫重链的情形发生,否则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
“晓得了,现在我到哪儿去把那份厚礼拿回来呢?”寒奴担心她这一唠叨下去会没完没了,慌忙导入正题。
“当然是到账房喽。”周妈拉着她又往里走。
“你不是说怀恩表哥拿走了?”
“那是缓兵计,怀恩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把府里的东西带回家。”幸亏豫重链酒喝多了,没想那么多,不然她的缓兵计就没效了。“老陈,老陈!”
周妈拉长脖子喊了半天,账房大门依然阖着。
“怪了,里头明明燃着火烛呀,老陈上哪儿去了?”周妈沉吟了下,干脆往木门上用力敲打。“老陈,快开门,老爷吩咐我来拿一个重要物件。”
又等了好一会儿,仍没有回应,周妈实在不耐烦,扯开喉咙又叫。寒奴觉得有些不对劲,伸手推了下门,没想到门竟然没锁。
“哟,这是怎么回事?老陈从来不是粗心的人,平时连进来多耽搁一下,他都不允许的,今儿却让这儿唱空城,怪哉。”
寒奴和周妈一跨进门槛,就发现大事不妙了。账房里箱翻柜倒,器皿、账册,和碎银散落一地。
“这……莫非遭窃贼闯入?”周妈吓得抚着心门,两眼发直。
“或监守自盗。”寒奴冷静地抓住周妈,要她稍安勿躁,先别急着整理这乱糟糟的屋子,以免被列为嫌犯,遭受怀疑。
“你是说陈账房他……”
“寒奴,周妈,你们倒是快点,老爷又要冒火了。”
他见两人呆杵着,心急地问,“东西呢?拿到没?老天,这是……”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刘富眼见混乱的账房,只觉恼子轰的一响,接下来便是一片空白。
豫重链订下了连坐法,不管是遭窃,或账房监守自盗,他们全都脱离不了干系。
“现在怎么办?”他是上级主管,竟方寸大乱地要寒奴帮忙出个主意。
“这个嘛……”嘿,干么四只眼睛全盯着她?她只是个小厮而已哩。
“快点想,没时间了,现在不能去触老爷的霉头,弄个不好,被他活活打死都有可能。”
“连我也是?”寒奴不相信世上有那么不讲理的人。
“废话!你表哥也是嫌疑犯之一,否则怎么会他一告假,府里就闹小偷。上个月,小岳儿他表叔的堂兄的姑妈打破了老爷书房里一只花瓶,结果连他的腿都被打瘸了。这次我看你缺手断脚是免不了的。”
“什么?!”岂有此理。若非豫重链尚有可利用的价值,她现在就去一刀杀了他。“那……我们先看看豫鹰扬究竟送了什么来,有没有给偷了去。”
寒奴在半倾的抽屉里找到账簿,恭敬地递予刘富,“刘叔,给您瞧瞧。”
“妈的,你故意给我难堪。”
闻言,寒奴不解地张着水汪汪的大眼。
“我们大字识不了几个,就……你看也就是了。”周妈腼腆地咧着嘴。
不识字就早说嘛。寒奴皱了下鼻子,赶紧翻开登了密密麻麻的账册,在最后一页找到豫鹰扬的名字,随口念出他赠予之物,“夜明珠一对。”
“夜明珠?”刘富和周妈一听,心口马上凉了半截。如此贵重的东西,窃贼焉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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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女狼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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