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下来,商荆川除了第一天对她的态度有种说不出的奇怪之外,其它时间都冷淡得很,几乎快把她当成不存在的人似的。
她很认真、很努力地赖在商荆川身边,当个碍眼的跟屁虫,然而他却对她视若无睹,除了偶尔叫她做点小杂事外,其它就什么都没有了。
好奇怪,原本她还以为他会故意想什么花招折磨她,但却一点事都没有,她的小厮生活真是平顺得有点诡异呀。
更诡异的一点,商荆川似乎是有意疏远她,但这怎样也说不通吧?
捧着一盆洗脸水没头没脑地闯进房里,耿舒旦抬头一愣,就这样尴尬万分地僵在门前。
商荆川尽起床了没错,但此刻的他只穿着一件不怎么厚的白袍,胸膛的起伏若隐若现,那一身慵懒却极具诱惑力的气息,害耿舒旦忍不住微微倒抽一口气,差点就要流口水了。
一大早就见到这么震撼的画面,会害她血气倒流喷鼻血的,她可还是个黄花闺女,从没看过一个男人穿得这么少出现在她面前呀。
脸蛋莫名其妙地发热起来,不行不行,她要镇定,不能让他发现她这极度害羞的表情。
「呃……啊哈哈,爷你起来了呀。」耿舒旦将洗脸盆放在盆架上,不断以大笑来掩饰她异常的样子。「洗脸水我替你打来了,请梳洗吧。」
商荆川瞥了他一眼,眼神尽是藏不住的讶异与嘲讽:「怎么,今天失眠了?」
他还以为他早已忘记自己小厮的身分,怎么今天倒开始勤快了起来?肯定又是明霞那好事的丫鬟在背后忿怒的督促吧。
她低声又模糊地咕哝着:「就算真是失眠,罪魁祸首也绝对会是你。」
「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常常会自言自语,爷你就不需要太介意这个了。」
商荆川微微挑眉,知道他最会睁眼说瞎话,十句话没半句真实的。
瞧了搁在水盆内的水一眼,商荆川倒是坐回椅上,手撑着桌面淡淡说道:「你先做一件事。」
「什么事?」
「把你的手放到水里。」
耿舒旦不疑有他地照做,其实是刚清醒脑筋还有些胡涂,没想到她手指才轻碰到水面,就忍不住抽回手哇哇大叫:「哎呀,好烫,烫死我了!」
「烫死你了,那你也打算烫死我喽?」
「我……」
她只是稍微恍神没注意而已嘛。耿舒旦哀怨地皱起眉,认命地拿起水盆去重新换过。「爷,你等会。」
一直到耿舒旦的身影离开房间之后,商荆川那冷淡的神情才有些松懈下来。
一切都很平静,他的心情也非常平稳,这几天都没有再度出现那奇怪至极的情绪波澜,那这样说来,耿舒旦刚入园第一天,他内心的怪异只是个恰巧,并不是他真的有问题喽?
那种莫名的怜惜感让商荆川感到头皮发麻,怕自己是中了什么邪,所以这几日他都刻意疏远耿舒旦,以确保自身安全。
不过还好,现在一切都恢复正常了,证明他还是没有问题的。
「爷,来了来了!」没过多久,耿舒旦便兴匆匆地又端一盆水进来。「好啦,这次的水绝对不会烫人,爷你可以安心梳洗了。」
商荆川来到水盆面前试了一下水温,却不怎么高兴地抿起嘴:「这水太冷了。」
「嗄?」她愣着睁大双眼。这是怎样?
不死心地把手放入水中,她明明觉得还好呀。「爷,只是洗个脸而已,这种水温就够了,再换下去就浪费水了。」
「啧,到底你是主子还我是主子?」商荆川失声一笑,他还真是服了他,连这也能和他争。
对耿舒旦的防备放松不少,他的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一想到他偷懒了这么多天,脑中的恶劣因子突然开始动作,想要乘机「整治」他一番。
只要一想到这,商荆川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他真想看他气结到不行的样子,于是他连忙冷着脸,不耐说着:「难道明霞没有告诉你,我习惯用怎样的水温洗脸?」
「啊?没……没有。」
「那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洗脸的水得介于温与热之间,太热的我不要,不够温的也不合我意。」
「什……什么?你这简直就是--」刁难人嘛!
是的,商荆川就是要故意刁难她,让她气到满肚子火,那他就更是心情愉悦。
一扫前几日堆积的阴霾,他闲适地坐回椅子上,就等着看他怎么应付他这个顽劣的主子。
「我要试到满意的水温才会洗,你这个小厮可得尽职点,知道吗?」
耿舒旦连着深呼吸好几次,紧接着将水盆拿起直接往门外泼,才不理有没有溅到无辜的路人,之后再将空的水盆放回架上,她的双颊气得通红。
她十指紧握,连说话都是咬牙切齿的:「你……你给我等着!」
一撂完话后,耿舒旦马上冲了出去,不知道要干什么,商荆川得意地轻笑出声,只觉得全身舒畅无比。
「唉,总该让他尝尝我这几日所受到的苦闷,要不然不公平呀……」
天知道他因为耿舒旦受了多少折磨,总是因为莫名的原因而情绪纠结,差点误以为自己有断袖之癖。
第一次在酒楼见到他,他只觉得有趣而已,第二次在河边见到他,他莫名地看他看到差点失了神,之后在凉亭内的那一次,他更是以为自己对他微微心动,那种感觉……差点让他吓到去了半条命。
不过经过这几天的事实证明,他还是个正常的男人,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假象而已。
假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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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魂牡丹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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