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脸黑糊糊地?」
「我家……」傻大个儿吸着口水。「是挖煤坑的。」
「怎么不挖了?」
「倒啦,爹娘全睡在里头,找羊没饭吃,人家说大爷这里有饭吃。」
「成!想吃饭容易,往后就跟了蒋大爷我吧。」
蒋三卯观察了几天,发现找羊虽是个傻子,倒还挺勤快的,什么粗活都干,话又不多,是以就将他配在自己身边当跑腿的。
那日一伙人在野地里打尖,搭了帐篷在里头开会,蒋三卯特意喊了找羊在外头守着。散会后,蒋三卯叫了他过来。
「有没听见咱们在里头都谈些什么?」
「有!听见了!」找羊还笑得挺得意的。
糟糕!蒋三卯皱了眉头,光叫他守没叫他别听,就怕傻子到外头乱说。
「听到啥?」蒋三卯慈笑着,眸底却有着掩不住的杀机。
「听到你们在讨论晚上吃啥好。」
「讨论吃啥好?」蒋三卯傻眼,谁说这回事啦?
「是呀!有人不断喊着打卤打卤,敢情是为了该吃羊杂面,还是打卤面起了争执。」
听完这话,蒋三卯松气笑了。他拍了拍找羊的厚肩背。「没错,咱们正是在讨论这档子事,可往后没事儿,还是别偷听的好。」
驱逐鞑虏听成了打卤面?真是个傻孩子了!
「对了呀,蒋大叔,我始终想不透,你腰上那块牌子究竟是啥宝?怎么那些官爷儿们见了牌子,都得哈了腰?」
「说你傻,没想到还会看脸色嘛!这上头呀……」
蒋三卯压低嗓笑得神秘。「是按皇帝老儿手写的字镌刻成的,『如朕亲临』,这四字懂吗?」
「不懂。」找羊乖乖摇头。
「就是皇帝老儿自个儿来到你跟前的意思咩!你说既然连皇帝都来了,那些官儿,还能不恭恭谨谨的吗?」
「原来蒋大叔和皇帝老儿这么熟呀!」
「谁和那满狗皇帝熟啦?!」蒋三卯用力呸了口浓痰。
「这牌子是他给那皇城禁军统领兼九门提督用的,那禁军统领既是主管京畿兵权的人,又是皇帝老儿的贴身护卫,这块牌子自是方便他办事用的。」
「所以蒋大叔是跟那皇……什么禁统的好喽?」
「当然也不是喽。」
「那你怎么会有他的牌子?」
敛低眼睛,找羊压低有些怪异的眼神。
蒋三卯呵呵笑。「这就是大叔的本事喽!偷偷告诉你,这牌子是那禁军统领身边的一个人帮咱们仿制的,仿得一模一样,就连那禁军统领和皇帝老儿看了,也分辨不出真假。成了,乖孩子,放饭时间到了,多做活儿少问事,活得长长久久。」
不日,车队来到了北京城。
城门口,盘查的守卫见了牌子,面容更显恭谨,只见货物押单上个个都盖上特速件免查快速通行的章印,依的是谷物类报单而进了城。
见事情顺利,蒋三卯眉开眼笑,没看见身边找羊黑糊糊的脸色更加难看。
「京城到了,活儿完了吗?」若听得够仔细,会听见这傻子咬紧牙关的声音。
「不。」蒋三卯摇头。「还没到终点站。」
「那终点站,究竟是在哪里呢?」
「九门提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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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鬼胡同里,一个原是清丽娇妍的美少女此刻却扮成了小乞儿模样,窝在土墙边,那脸色像是在生闷气似的。
「惦着,就主动去寻他嘛!」
含笑嗓音,由童雅惜身后响起。
「谁惦着谁啦?」童雅惜快快别过头,却还是来不及掩饰脸上的情绪。
「不就是童雅惜惦着慕朝阳呀!」
「我才不会惦记着那死没良心的!」
这话说得够绝,却还不够道尽她心头的不舒坦。
从艳香居那晚之后,倒变成那家伙躲起来了。近一个月了,无消无息,也没再寻她,虽然当初是她说要和他撇清关系的,但这会儿见他毫无动作,反倒是她要沈不住气了。
还是说,那在艳香居中的一个小挫败,就让他决定要放弃、要松手了?「他没找妳,或许是因为有非常要紧的事要去办嘛!」
「师父,您误会了,我压根儿、一点、丝毫不在意他有没有来找我的。」
很好,既是「压根儿」,又是「一点」,还来个「丝毫不」?够了,够了,他已经非常明白他这小徒儿,有多么、多么地在意着那小子了。
西风道人呵呵笑。「不在乎就算了,那么想来,即使慕家有难,妳也是毫不在意的喽?」
「师父!」童雅惜霍地转过头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来话长,妳也知道师父神通广大,只是不爱理尘事,在这座京畿呀,师父可是住了将近百年,年少时贪嘴,还会摸到皇宫偷皇帝老儿的宵夜,对于那地方倒是挺熟的。那时,掌理这天下的还是上个朝代的天子。」
老人捏了几只跳蚤,慢条斯理地继续。
「之后,就是外族入侵了。按我说,换个异族皇帝也没啥不安,前朝昏君无心理政,换一片天也好。他们改朝换代不干我事,却让我无意间撞见了他们为着保护皇族遗储,在皇宫不远处挖建了座大型地下皇城,并设有暗道直通地上皇城。后来新朝天子入关登基,那前朝的遗族便以此地做为反攻势力的基地。」
「师父,您刚刚说慕家有难,难不成这遗族所建的地下皇城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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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看着办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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