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昭一爷爷分别之后,巴奈究竟去了哪里?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就这样人间蒸发呢?她没有跟亲戚或是朋友保持联络吗?还是有什么原因造成她无法这样做?
“我回来了。”正当她天马行空地推测着巴奈的下落时,那道她开始听惯的皮鞋声终于回到她房门口。“服务员说是因为之前台风的关系造成跳电,等会应该就能恢复。伤口还好吧?”
他的声音还是一样听不出太多波动,却让她觉得很温暖,她反射性地在黑暗中点点头。
“嗯,托浅见先生处理得宜的福,膝盖跟小腿的伤口已没那么痛了。”膝盖的痛感已经几乎消失,现在反而有种灼热感,她知道这是冰敷见效的过程之一。
浅见时人看了眼手机屏幕,冰敷时间还剩下十分钟。“等一下闹铃响的时候,把冰袋拆下来休息五分钟,然后我再来帮你重新固定。”说完便打算转身回自己在对门的房间。
“等一下,浅见先生。”纪海蓝鼓起勇气喊住他。“您有时间吗?我们来聊聊天好不好?不然现在停电我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都共事第三个礼拜了,她还是觉得浅见时人充满距离感,让她拿捏不准跟他相处的分寸而颇为苦恼;但她认为他们是要一起寻人的伙伴,这样子不熟下去实在不是办法。
他冷淡、话少,所以她决定由自己主动破冰,不然她怀疑到这个任务结束,他们的关系还是像忘记开火的平底锅上的荷包蛋一样——完全没变熟。
“聊天?”浅见时人微感困扰地皴起眉。
他以为她应该已经明白他是个话题终结者。
但丢着一个受伤的女人在黑暗中确实让他有点罪恶感,且还是个他承诺过要好好照顾的女人。
“我不是个擅长聊天的人,而且计算机里还有些文件要看,如果这样你也不介意的话。”浅见时人低声叹了口气。
“没关系,浅见先生,只是随便聊聊而已,刚好我很爱说话!”
这倒是。
想起两次去拜访人时,她的开朗健谈总是把对方逗得开怀,让不擅言词的他有种得救的感觉,他在黑暗中扬起一抹微微笑意。“我知道。”
“但一个男人久待在女人的房间还是不太适合,我坐在我房门口边看文件边听你说话,可以吧?”没等她响应,他转身到对面开了自己的房门,将木椅跟笔记型计算机拿到门边后落坐,打开长腿上的笔记型计算机。“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在听。”
她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清亮的声音跨越走廊传过来:“浅见先生明天有什么打算呢?要再去跟浅见爷爷相关的地点看看吗?譬如学校之类的。”
浅见时人不知道该称赞她的工作精神还是该骂她。
才刚帮她包扎好就想乱跑,这种伤的忌讳就是不让伤处休息,初期不好好照顾,之后会变得很麻烦。
“你的脚变成这种状况,明天还走得动吗?”他平淡地开口,像在陈述一个合理的质疑。“明天先去看医生,然后就回旅馆休息吧。”
“欸……可是到傍晚的飞机之前,还有一整个白天的时间,我这伤也不是这么严重——”
她还想抗辩,被他扬声打断。
“我答应你表哥了,就会负责你的人身安全。”他不再说话,表示结案。
虽然明白他这么照顾她应该是不想接到表哥的抗议电话,但纪海蓝还是有点感动。
隔着一条不宽不窄的走廊,坐在梳妆台前的纪海蓝看不见另一端的身影,却感觉两人的距离终于拉近了一点,让她有了继续聊下去的勇气。
“浅见先生的爷爷,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一个很不像日本人、总是让我很困扰的老人。”
那语气有些无奈,却又有着深深的包容,让纪海蓝忍不住微笑。
“浅见先生跟爷爷的感情很好吧?所以爷爷才会将寻人的任务托付给你。”
能让这个严肃的男人甘愿接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任务,他们祖孙的感情可见一斑。
他倒是嘴硬不承认。“我不知道爷爷为什么找我,晴人来台湾的次数比我多很多。”
纪海蓝想起上次浅见晴人道别时那段意义不明的叮咛,便随口问道:“对了,上次晴人先生说你来过台湾,那是多久以前呢?”
他使用笔电的按键声停顿了一下。“二十年前。”
“是来旅游的吗?”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吧?
“不算是,但有跟亲戚去一些地方。”传来的声音似乎有些沉。
“是为了拜访亲戚才来的?”原来他在台湾有亲戚啊。
“算是。”声音又沉了几分,令纪海蓝明白不宜继续追问下去。
她决定换个安全的话题。“二十年后再度来到台湾,有什么感想呢?”
“……还是不怎么习惯。”他轻敲键盘的声音又响起。
噗,好诚实。纪海蓝轻笑出声。“不习惯的地方有哪些呢?”
“……马路上机车太多又不守规则,厕所用过的卫生纸不冲掉还堆在垃圾桶里滋生细菌,人们走路与开车习惯靠右不是靠左。”似乎想了一下,他一口气举出几个例子。
难得听他一次说这么多话,纪海蓝忍不住觉得有趣。
“嗯,真是辛苦您了,浅见先生。”
发觉黑暗中的他似乎比平时坦白,正想多问他些问题时,之前设定的闹铃便响了起来,浅见时人走过门来,动手替她拆下冰敷的包扎。
“谢谢……”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古龙水味,她直到此刻才意识到,一时间只能愣愣地看着微暗房中,他低头为她拆下弹性绷带的侧脸。
立讯精密股价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日照蔚蓝海 第19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非非小说阅读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