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真奇怪。”没你奇怪吧,大小姐。
看她提着那两大袋重物龟速往阶梯前移动,他直觉脱口:“要不要我帮忙,不对!打电话叫你同学下来提!”
差点跟她一样傻了!
“咦,对厚。”
“……”转身,走人!
诸如此类的小事件,总是会一再让他碰到,别人校园读四年都难得遇上几回,偏偏他一个学期下来,校园、餐馆、图书馆……都不晓得要遇上她几回。
这样算不算熟,他也无法定义,就是遇上了,会忍不住帮她一点小忙。
他后来才想起,那八十五块钱他还是没有还她,明明巧遇那么多回,有时是忘了、有时是身上缺零钱,然后她也不知在坚持什么,就是不收他百元钞。
有时他都怀疑、也真的问出口了:“你是故意的吧?”
存心让他欠不完。
“才没有。我身上就真的没有零钱找你嘛。”她坚决辩称。
是说,他帮她的次数,真要说有什么恩,也早抵得差不多了。
过了一个寒假,新学期才开始,他又在图书馆遇见她。
“徐孟磊——”她带着笑靠过来,他连哼都没哼她一声,低头找他的资料。
他自己都不晓得这是怎么演变的,明明就觉得这类人不是他会想交的朋友类型,他连名字都没告诉她,也不晓得她是怎么知道的,到现在居然变成路上见了不打招呼会太失礼。
“这给你。”
他看了一眼被搁到桌面上的精装原文书,不解地抬眸。
“你们这学期,教授开的书单里不是有这本吗?听说一堆人唉唉叫,贵得很肉痛。”
偏偏又是不可或缺的参考书籍。
“你怎么知道?”
“就我一个同学在跟你们班的交往,听他说的。”
很好,原来关于他的事,就是从那里打听来的,他抓到凶手了。
“所以呢?”
“我二堂哥以前也是学企管的,问了他一下,刚好他那里有这本书,就跟他人来给你了。”
“无功不受禄。”
她自己也说了,这本书价格不便宜,他又不是她那些不知羞耻的同学。
“没关系啦,朋友有通财之义嘛!”
“我们不是朋友吧?”她是哪里搞错了?他们没这交情吧?
明明一直以来对她就不特别热络,她到底是哪来这么多热情?如果她对谁都这样挖心掏肺,就难怪会一直被利用了。
她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重新扬笑。“不是就不是。反正你收下来啦,我堂哥说书就是要给懂它的人读的,才能发挥它的价值,而且他书多得像山一样,又不差这一本。”
他张口要说什么,她抢先一步道:“我等一下还有课,先这样了,拜!”
他望向远去的身影,再看向桌面上静置的原文书,敛眉深思。
学期即将过半的某天,徐孟磊结束一天的课程,准备去赴今天的家教课程,在靠近校门口时,看见两道疑似争执的身影,其中一道他近来很熟!
又来了。
他几乎是无奈地叹口气,放慢了脚踏车踩动的速度。
小南门走动的人迹较少,他们又是在车棚附近不显眼的角落,其实是不太引人注目的,实在是因为……她有时音量不小心失控了。
“……你骗我!我那么相信你,你却瞒着我……”
这,他该不会是遇上了爱情剧里最洒狗血的那种桥段了吧?
隔了点距离,他们说了什么其实听不太清楚,但是已经很习惯管她闲事的徐孟磊,见这情形也不敢贸然走开,怕她需要帮忙时身边没人。
那男人远看便觉清俊不凡,是很有伤女人的本钱,也难怪杨季燕会伤心成这样,他从来没见过她哭。
记忆中,她总是挂着甜甜的灿笑。
男人像是被她气到了,撂了狠话,拍开她缠握在臂膀上的小手,扔下她转身走人。
杨季燕嘴一瘪,蹲下身大哭。
不夸张,真的就是将脸埋在圈起的双臂间,像孩子那样嚎啕痛哭。
他没办法,只得上前去关切。
“要面纸吗?”生平极少安慰女人的经验,挖空脑浆只挤得出这句陈年老词。
杨季燕看了眼停在面前的球鞋,目光往上移,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哭。
“好啦,你先起来,我找地方让你慢慢哭。”
她哭归哭,倒是乖巧又听话,把手放进他伸来的掌心,任他拉起,自动自发爬到脚踏车后座坐好,双手揪着他衣摆,一路呜呜咽咽哭到附近的咖啡厅,他背后衣服都让她哭湿一大块了。
看来,她真的很喜欢、很在乎那个男生。
他看了真的很不忍心,打电话向家教学生改时间,在一旁安静陪伴,等她平复情绪。
他替她点了一杯红茶,等她哭到一个段落时推向她,要她喝一点补充水分,要哭再继续哭。
断断续续哭了快一个小时有吧,他觉得应该差不多了。
“好了,杨季燕,你闭嘴。”
她眨眨濡湿的眼,两泡泪还悬在眼眶,要掉不掉。
还真叫她不哭就不哭了,从头到尾,完全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他突然觉得,多摊上这个麻烦,好像也没这么难以忍受。瞥了她红红的鼻头、水亮的大眼睛,整个人乖巧地端坐着望他,等待下一个指令,他突然笑出声来,竟觉得还满可爱的。
“不准再哭了,有事慢慢说,我会替你想办法。”
想办法?要想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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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上映中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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