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很好、很好,他说得非常的清楚,应该不是说笑,那么……「你能够给我多少保证金?」
「妳要多少?」他反问。
「呃……」她估算了一下。「一……」
欠迟殷熙的约莫五十两,未给付的饷银约莫二十两,要是开口要一百两,她还可留三十两做为墨窑的开支预算,那他跑了,说不定还会比较好呢,就当是卖给他了。
「一千两?」他微挑眉。
小意思,光是爹的手艺就不只这个价了。
「一千两?!」她声音抖高,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似的,一口气上不来,然而又怕他发觉她的异状,不禁努力地使力将那口气咽下,忙道:「对,就是一千两!」
哇,他不是在说笑吧?一千两?要是真有一千两的话,那就真的是太好太好了。
闻言,他不置可否地挑高眉,点了点头。
很好,果然是一个不识货的丫头,不懂光是这个盒子便是个无价之宝。
「对了,你不会骗我吧?你不要拿了手东给我,却害我被人给撵出来。」
这人看起来就城府极深,不是什么善类,说不定他正对她几日来的表现怀恨在心,找法子要反整她哩。不行不行,非得要防备不可。
「啐,我请吹影送妳过去,总成了吧。」
「吹影公子?」她侧眼探去,潋滟水眸迸生出光彩。
嗯,他看起来身强体壮的,应该可以保护她才对。
慕容凉见状,不禁摇摇头;她对他倒是心仪得紧嘛……哼。
「那……」她瞇了眼,随即转向迟殷熙,笑得很得意地道:「迟公子,这么一
来,不用我宣布,你也知道结果了吧。」
迟殷熙意味深长地睇了慕容凉一眼,转身便走。
「好了、好了,你赶紧写张手柬给我,是一千两哦,而且,是你自己说的哦,就算打开机关盒,我也不用嫁给你,这儿的人都听见了,你不准耍赖哦。」她忙缠着慕容凉写手柬,随即又蹦蹦跳跳地晃到吹影身旁。
睇着她的背影,他勾唇笑得很冷,不知怎地,胸口就是觉得有点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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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盒制作费时费工,光是所需的竹片便要上百片,再从中择取纹路相同的竹片编接相连,横片以胶黏贴,四边以榫相接,遂从外表难以看出破绽。
然而,若是要破解机关盒,定是与竹榫相关。
依照爹的老把戏,不是在横榫上头装上滚珠,就是内制锁扣,只要倾斜盒身,或者是竖起盒身,肯定找出破绽。
但是,这一回……不管是倾斜还是直竖,怎么翻怎么倒,依旧看不出任何破绽。究竟是他生疏了,还是爹留了一手?
不可能的啊!从小他就跟在爹的身旁,看着爹一步步地完成各式机关盒,他没道理找不出破绽的。就算爹在他成年之后常年在外云游四海,他也不再涉猎机关盒,但基本的底子还是在的。
既然打得开第一层外盒,里头这一层绝对不成问题……
「二爷。」
凝聚的视线微散,回头睇着吹影,他轻声道:「回来了。」
吹影踏进房里。「是。」
「确实把银票交给那丫头了?」他拉回心神,双眼直盯着桌上的机关盒。
「欸?」吹影一愣。
半晌等不到回应,慕容凉蓦地抬脸,斜眼睇向默不作声的吹影,不由微挑起浓眉。「怎么了?」
「不是二爷派人把银票给抢了吗?」吹影嗫嚅了片刻才道。
他一愣,「你在胡说什么?我为什么要派人抢银票?你……等等,那丫头呢?」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敢情是那丫头想要黑吃黑?」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他皱深了眉。
现下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身为他左右手的吹影,派遣他任何事,从未让他担心过,如今竟然回他一句不知道。怎么,这是怎么着?
「我带着西门姑娘到票号领了银票,离开之后,就在外头的街上遇着一票人,他们动手抢西门姑娘手上的银票,而她不给,所以便教他们给追着跑,我以为那票人是二爷派去的,所以……」
「你就在一边静观其变?」慕容凉替他接了话。
「是。」
闻言,慕容凉不禁敛眼,揉着发疼的眉问,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荒唐,简直是太荒唐了!
那古怪丫头对他情有独钟,他竟眼睁睁地瞧着她被人抢,甚至是被人追杀……真是教人不敢相信!
第六章
「你怎么会以为是我派人去抢的?」他微恼的拍桌低咆。
「二爷以往都是这么做的。」
「我以往都是这么做的?!」他不禁问。
是这样的吗?他是这样子的人吗?什么叫做他以往都是这么做的?他岂会不懂什么叫做一诺千金,既已说出口的事,他就没有反悔的道理。
「写手柬时,二爷曾意味深长地睇了我一眼,所以我以为……」原来他会错意了。
只是,倘若二爷不是在暗示他,那一眼又是意味什么?
「我……」自己何时意味深长地瞧了他一眼?「你凭什么胡乱揣测我的心思?你认为我会背信?不过是区区一千两,你以为我给不起吗?」
对方只是个黄毛丫头,他岂会使什么手段对付她。
「不,不是给不给得起的问题,而是二爷向来不会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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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墨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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