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奇怪,有人定时来打扫。”凌康找张沙发坐下来。
“哦……”依依点了点头,在他对面坐下。
“把你的理由说完,走回来最多二十分钟。”
“考之前教授交代一些事情,考完之后又在学校门口碰上乔枫。”
“乔枫?那个花花公子?”他不允许乔枫跟她有任何瓜葛。
“是啊!他趁龙飞不在,又来向沅沅献殷情,送一大把花还请吃饭。”
“哼!他找死。”
依依遥想乔枫此时的凄凉悲惨,忍不住笑道:“沅沅答应跟他去吃饭,地点选在‘兰蒂’。”
凌康那迷死人不赔命的笑容又出现了,他那兄弟何其有幸,这么个希奇古怪的女人都让他碰上了,同时又何其不幸,他下半辈子想不爆血管都难。
“好,好地方!亏她想得出来。”
“沅沅不能开车送我,所以我回晚了。”她像个乖宝宝般陈述晚归的诸般理由。
谁看得出来?柳姑娘的古怪希奇绝不下于谢沅沅。
“这是特效的烫伤药,你那瓶扔了它。”凌康从报纸堆中翻出一只药瓶。
他一定是早上特地去买的,所以叫她考完试立即回家。她昨晚一句扮可怜的谎话,他居然如此放在心上。依依努力提醒自己别露出感动喜悦的表情,低头平静心中的情绪,再抬头,发现他正在剥着瓶盖上的蜡封。
“你想现在就打开它?”
“早点换药好得快点。”
“但是……两种不同的药混在一起不大好。我想,还是让沅沅用消毒药水替我清洗一下再搽这瓶药。”依依乱扯个理由,打着医科的招牌,在外行人面前她的话即代表威权。沅沅她老爸说凌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她努力向他肩膀看齐——当个撒谎不眨眼的小妖精。
“你自己用吧!”凌康把药瓶递给她,颇为遗憾不能跟昨晚一样握她的手。
“谢谢。”她真是谢天谢地。好在他没有坚持,否则纱布揭开,他用高倍放大镜也找不到她手背上的水泡。伤得原本就不严重,加之她及时用了极佳上等的药油,经过一个晚上水泡早没了。
说一句谎话需要再说九十九句来圆谎,这句话一点也没错。
哪来的怪味道?好像是什么烧焦了。依依用力嗅了嗅,她宁愿相信自己的鼻子出了毛病:
“你在煮饭?”
凌康点点头,他记起来了。打扫的人替他煮了一锅饭在炉子上。他走向厨房,并不着急,从小到大吃焦饭比吃不焦的饭多。依依抢在他前头跑入厨房,快手快脚打开水龙头接了半碗清水,再滴入少许白醋,然后搅匀了倒进饭锅里。
“你在干什么?”凌康闻到一股醋酸味,焦饭他可以忍受,但是吃酸醋拌饭的高深功力仍然有待修炼。
“醋能减少焦糊味。放心吧!饭不会变酸的。”她看着他,问:“你不用吃菜吗?”
凌康打开厨柜门,捞出两听罐头。
依依拿起来看看,是牛肉跟沙丁鱼——盐加味精的保“鲜”熟食。她走到厨柜边,不抱希望地拿出每一听罐头看,天主保佑,居然被她扒出一听冬笋,再检查日期,仍在保质期内。
“我来做菜,好不好?保证不碰水。”
凌康根本没机会说好或不好,因为依依已经挽起了袖子,并将他推出了厨房。
“去隔壁拿点东西,火腿、鸡蛋、还有葱。”她掏出钥匙塞在他手里,“很快就能吃了。”
这样的女人能用小可拎,小羔羊诸如此类的词来形容吗?凌康习惯性地皱起眉,仍按她的吩咐去执行。
饭桌上摆着一碟火腿冬笋片,一碟葱花牛肉,一碟红烧沙丁鱼,还有一碗火腿鸡蛋汤。虽然只是简单的三菜一汤,但看起来赏心悦目。依依将剩下的一点葱管撤入汤里,淡红色的火腿片与翠嫩欲滴的绿葱相互衬映,好看极了。她自己也很满意,向闲坐客厅的凌康喊:
“吃饭了。”
凌康把每道莱都尝—口。
“真是那些罐头变的?”
依依挑起秀气的眉,点点头。
“那些罐头运气不错。”他扒了口饭,“饭的运气也不错。”
依依笑得带丝狡黠,他在赞扬她,只是没有直说。她开始有些明白他了,他没有直接表达感情的习惯,包括关怀、疼借以及称赞。她扒着饭粒,很惬意地享受她的午餐。
这世上免不了有人注定是生来煞风景的。好在门没上锁,郭豪几乎破门而入,风风火火地大惊大叫:“康哥……康哥……”
一路叫到饭厅,然后就觉得头昏眼花。凌老大家里会有女人?凌老大会跟一个秀气得像……像……像个什么似的女孩子一块儿吃饭?凌老大脸上的寒冰会溶成温泉?
直到凌康的眼神重新又结成冰,冷冷地盯视着他时,他才冻醒过来。
“你不在风云堂,所以我找到这里来。”
“出来。”凌康知道手下不会为了些许小事到家里来打扰他。他走向客厅,回头道,“替我添碗饭。”
“好!”依依喜欢这种感觉,很自然。
郭豪一步三回头,确定着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由他老大极不正常的举止推断,这个女人绝不寻常,极有可能是他未来的……
凌康很想拧着郭豪的脖子把他揪出饭厅,警告他不许盯着她看,即使是好奇也不行。顾及老大的身份,他再说一遍:
“出来。”
郭豪听得打了个寒颤,凌老大说话一向像初冬的天气,但他现在觉得提前进入大雪纷飞的雪天。
“说,什么事。”凌康盯着郭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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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情恋一生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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