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好意思?宫爷受伤是因为我,我照料他也是应该的。”
“但是……”
“不用了。”
留管事一脸没辙的看向宫之宝,后者淡淡开口,“收下吧,是我要他带来的。”他瞧她身上的衣着,虽说极为干净素雅,但已看得出有几分旧。
他庄里什么都没有,就布匹最多,送她几匹布,完全不成问题。
“这样好吗?”
“收下吧。”宫之宝神色柔和,但口吻却相当强势。“我还有些事要吩咐留管事。”
“你吃饱了吗?”
“吃饱了。”尽管一开始觉得不对味,但尝久了,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那我先下去了,三月,咱们出去。”
“娘,今日武学馆有武技比试,你要去瞧瞧吗?”
“这个嘛……”
母子俩的声音渐远,字句皆落在宫之宝的耳里。
“爷儿。”留管事轻唤着。
宫之宝回神,懒懒抬眼。“那事,办得如何?”
“已全面高价买进江南一带所有蚕丝和棉絮和衣料。”留管事恭敬地道,但还是有所不解。“爷儿,为何要这么做?咱们的织造场里并不缺这些原料。”
这实在不像主子的个性哪。
“谁要玉绣庄的少庄主得罪我!”他哼了声。
“朱大常?”哎呀,原来主子要他做这么多,全都是要报复朱大常那日在街上调戏毛姑娘,差了家丁打伤主子之仇。
这事是在主子受伤隔日,主子立即差他去调查的,得知朱大常到金陵,是为了要接洽几门生意,换句话说,就是打算要来抢锦绣布庄的地盘。
“我倒要看看,没了原料,他玉绣庄要怎么营生。”苏州起家的小小玉绣庄,竟敢到金陵撒野?宫之宝哼笑着,随即掀被起身,将一头檀发束起,扣上空离雕银东环,换上留管事替他带来的换洗衣服。
天青色的交领纹绣长衣外搭一件绣银边的玄色镂绣半臂罩衫,腰系镶玉革带.脚穿同色锦靴,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昂藏威武。
“好了,你回去吧。”他推开房门,头也不回的说道。
“爷儿,你还没打算要回府里吗?”留管事赶紧跟上。
“我想回去时就会回去。”
“可是庄里还有很多事……”
“啰唆,我老子都不管了,我干么还那么辛苦卖命?”他哼着。
武学馆,一年一度的武技比试大会,眼看着就要上场了,馆前大片的广场上,铺上红绸巾,一头架上箭靶,而另一头则摆上武器架,台前鼓声大作,惹来下少金陵百姓围观。
武学馆就在秦淮河岸的对面,隔壁紧邻着私塾,皆是同个院仕所办,在这一岸私塾里,显得隔外特别。
“娘,为什么他也来了?”毛三月身穿武学馆的红白相间武服,眉间皱拢出小山,就是不看毛曙临身旁的宫之宝。
原本娘说下来,因为她必须要照顾宫之宝,如今娘来了,竟连他也来了,真是……
“宫爷是陪娘一道来观礼的。”
“既然他身体好到可以陪娘来观礼,那他应该可以回家了吧。”毛三月哼着,斜睨着他。
“我可是勉强自己来的。”宫之宝逗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逗着他,看他气得暴跳,他就有种说不出的快活。
“你何必勉强自己呢?你可以回去。”
“那好,曙临,你送我回去吧。”他很自然地牵趄毛曙临的手。
“喂!”这个卑鄙小人!
宫之宝看着他,似笑非笑,就等着他的答案。
“娘,你留下。”他认了,行不行?
“那我呢?”宫之宝嘿嘿笑着。
“随便你!”原本想要再警告他别有事没事就爱牵娘的手,却突地听见集合的鼓声响起,他连忙抛下话,“娘,我要去集合了。”
“跑慢点。”毛曙临柔声嘱咐。
看他跑走的身影,瞧他排定在最前头的第一列,她就为她这个儿子感到骄傲。
“小子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末到十岁,竟能长得这么高,比同年的孩子高上那么多。”宫之宝看着她望向毛三月的眼神,就爱她那股甜甜柔蜜的神情,恍若有诸多爱怜。
“他都吃我煮的饭菜。”她看向一列着武服的孩童正列队,舞拳飞腿着。“他呀,几年前还是抱在怀里疼的娃,现在连让我抱一下都不肯了呢。”
“没关系,他不给你抱,我给你抱。”
她抬眼,站在他的身边,她勉强只到他的肩头,抱他……好像有点不像话。
“不好吧。”那画面有点好笑。
“来,抱抱看。”他伸开双臂等着。
“这里人很多。”她羞怯地垂下眼。
“那么等回家后,你爱怎么抱就怎么抱。”他俯下身,附在她的耳边轻喃着,还挟杂浅浅笑意。
那温醇的风拂过她耳际,像窜出了火,烧得她耳垂泛红,突地,听见有人哀叫了声,抬眼望去,竟见三月跌坐在地。
“三月?!”她担忧的想往前一步,却被身旁的宫之宝紧握住手。
“没事的,来,对他挥挥手,让他安心。”宫之宝握着她的手一起朝毛三月挥舞着,笑得很嚣张,算是小小报复那日毛三月对他的栽赃。
君子报仇,二十年都不算晚。
卑鄙小人!毛三月在心底呐喊,却又不能脱队,好恨啊!
“三月看起来好像在生气。”她说。
“不是,他是在振奋精神。”他哼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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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爸抢亲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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