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无法读出他的心吗?或是……这家伙根本没有城府、心机,表里一致到毋须读取的地步?
“我问你,你看过多少女人?”无衣仍是不信。
是不是他的审美观有问题,抑或接触的范畴过为狭窄,才会认为她漂亮?
他偏着头想了一下,拨算手指,嗫嚅道:“在府里看过一些,在外面也看过……”他头脑似乎快打结了。“好像看过很多,可是都没有印象。”
“那你不觉得你应该遇过比我漂亮上好几倍的女人吗?”
他放下筷子,双手横胸,紧蹙的眉宇可见他的努力思索。不过,显然他并不适合任何思维活动,因为他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滑稽,尤其加上满嘴的饭粒。
半晌,他斩钉截铁答道:“没有,我真的没有遇见过。”
明明心底听得出是极为恳切的言语,但不知怎地,她觉得不太舒服。
因为她习于触碰装饰华丽却肮脏的污泥,反而对于他这朵皎洁白莲感到无所适从吗?
“赶快吃吧!”无衣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因她内心深处正在发出警讯,再谈下去,一些不为她知的自己可能会被揭露,而结果她未必承担得起。
“你不相信我的话?”
“我相信。”无衣敷衍道。
季礼眉梢垂了下来,动作迟缓地抓起筷子。
他知道,水井姊姊言不由衷。
“成亲那夜,你大哥整晚都待在这里吗?”无衣猝然忆起,岔了话锋问。
“在我睡着以前,大哥的确还待在我床前,后来我就不清楚,因为我睡着了。”季礼口中和着饭答道。
她闷闷地起身,倚偎窗边。
姜伯诗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为何迟迟不与孟荇娘圆房?
虽然打从孟荇娘嫁进姜府开始,她就没尽过什么婢女之责,成亲隔日后,她更是没再踏进新房过,但凭靠下人们真真假假的流言蜚语与她的能力,情况如何,她一清二楚。
无论当初姜伯诗基于什么理由迎娶,凭孟荇娘的倾国之姿,他没道理不接受才是,他现在这种表现无疑将她离开姜府的企盼封锁住。
原以为可以顺利尽快过她想要的生活,没想到却演变成这局面,教她委实头大。
“水井姊姊不开心吗?”吞下最后一口饭,季礼望着无衣背影问道。
“没有啊!”她回身,笑靥虚假戴着。
“有,我感觉得到。”季礼胡乱地用衣袖拭去嘴边的饭粒,信誓旦旦地说。
“你感觉得到?”无衣斜睨他,不以为然。
一个白痴能感觉出什么东西?
季礼微微垂眸。“水井姊姊,如果你不想笑的话,不必勉强自己,不快乐就不快乐嘛!”
闻言,她心弦一震,凝视他纯真的面庞,久久挪不开视线。
他……也许他不如她想像中那般驽钝……
“你吃饱了吧?”她当作没听到,拿起装着已扫一空碗碟的托盘。
“你要走了?”他不舍地注视她没有感情的颔首,扯住她的衣摆。“早知道我就不要吃完……”
他无瑕的眸子如两颗黑玉晶亮透彻,嵌入她心坎。半晌,她竟出乎自己意表,淡淡笑允,“包汉子的脚不会那么快好,我会再来的。”
笑颜沿着唇畔漾开,季礼兴奋地直点头。
他知道,水井姊姊说的是真的!
* * * * * * * *
一连几天,孟荇娘夜夜独守空闺到天明。高挂的红艳双喜字,已失去当初欣悦的味道,仅留讽刺于满室。
对她而言,这是极大的羞辱。倘若她如白无衣那般毫无姿色,姜伯诗的不屑一顾她尚可接受。但凭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他竟不为所动,仿佛当她幽魂一缕,视若无睹,岂不气杀她?
终于,她再也忍受不住活寡妇似的生活,便向下人打听,得知他这阵子大多宿于书房,她决意不顾颜面,直捣黄龙。
然而,当新房门闩拉开的同时,一名男子却意外出现她眼前,大剌剌地闯进她的世界。
“你……你怎么可以进来?”是姜家老三,他来干什么?
姜叔易环顾屋内,深思的目光最后落在孟荇娘身上,教她不禁头皮发麻,节节退后。
好有威胁性的眼神!仿佛要穿透她内心一般。
“空荡荡的房子,住起来不觉得孤单吗?”不经主人同意,姜叔易一屁股就坐上椅子,别有意指地质问着。
“你应该清楚叔嫂间的礼节,请你出去,这里不是你随便可以进来的地方。”他嚣张的态度令孟荇娘旋即厉声下逐客令。
“一个只有新嫁娘的新房、一个新郎官根本不愿踏入的地方,你以为我喜欢来吗?”
闻言,孟荇娘脸色倏变。这家伙怎么知道这些事?
“我的大嫂,”他起身步近她,蛊诱的气息随着距离减少俯临而降。“离开姜府吧!免得将来缠得自己是非一身,想脱身都脱不了。”
“什么?”他到底在说啥?没头没尾的!“我是你大哥名媒正娶的媳妇、姜家的大少奶奶,你倒说说看,我有何理由得抛弃这个得之不易的名分?”
“大少奶奶!哈哈!”讥嘲浮在他嘴角,孟荇娘乍见一肚子火,然而下一秒钟,她却发现他瞳里闪烁着怜惜与熟稔的光芒。
怎么回事?他们应该是未曾会过面的陌路人才是。
“你以为我大哥为什么娶你?”姜叔易抬抬眉,似在暗示答案的残酷。“他可是为了你的八字。”
“八字?”孟荇娘颦蹙,不解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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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上花轿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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