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事,只是牙齿流血而已……”她笑着,虚弱道:“帮我倒杯水来,好不?我想漱口。”
范姜魁疑惑地看她一眼,扶着她倚靠在床头,随即倒来一杯茶,轻柔地喂进她的嘴里,再取来木架上的面盆,让她漱口。
一会,便见面盆里漾着稀释过的血水,那血像是狰狞的鬼怪,擒住他的喉头,让他尝到毕生以来头一次的恐惧。
“爷儿,御医到了。”
“请他进来。”范姜魁闻言,头也不回地道。
门一开,御医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
“御医,你瞧,她方才吐了血,你还敢说她无恙,没有大碍?”他恼道。
御医一脸疑惑,走向前来,正要为她切脉,她扬笑道:“不用了,我没事。”
“还说没事?”
“我都说了,只是牙齿流血而已。”
“牙齿流血会吐出一大口血?”他眯眼道,无法接受她的说法。
“我只是体质特殊,一旦流了血,就很难止住。”她苦笑。
范姜魁索性问向御医。“可真有这种体质?”
“这个嘛……似乎曾听人说过,不过这种状况少之又少。”御医忖道。“而且也无药可医。”
“既然有病,怎会无药可医?”他冷鸷道。
“这……”
“别为难御医,这是我的问题。”她说着,忍不住笑叹。“瞧,这就是我说的麻烦。”
范姜魁闻言,摆了摆手,要御医先离开。
而文执秀环顾四下发现陌生得紧,遂问:“这是哪里?”
“是范姜家的一处别院。”他沉声道。
范姜大宅位在城东僻静的巷弄间,家里只剩下姥姥,为了不让不规律倒乱的作息惊扰到姥姥,或有个喘息的出口,偶尔他会在别院住下。
这里是属于他自己的宅院,鲜少有人知道这里,将她安置在此,不怕文世涛找来,他可以专心地照顾她。
“我昏过去了,肯定把你给吓着,对不?”她笑着,打起精神。“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动不动就昏过去……这样的我,让你感到麻烦了?”
话落,她突地被搂进他温热的怀抱。
他的动作很狂烈,紧紧将她搂着,像是企图拿自己的身体挡住上门的鬼差,以命保护着她……不需要言语,他的举措深深地打动她。
“这不是麻烦……”他哑声道。
从小,他就得天独厚,不管学习什么,他的领悟力都比别人快,文才武略经商之道没一样难得倒他,所以他总觉得这世间上没有什么难题。
可是……她的存在,对他而言,是最艰辛的挑战。
“从小,我的身体就是这样反反复覆,是大哥找了许多大夫,拚了命将我救回,我的病是注定好不了了,得靠一天三次的汤药才能勉强稳住,学一直是大哥的累赘,而我……不想也变成你的累赘。”她试着微笑,泪水却在眸底打转。
她一直很努力,想要表现得跟寻常人没两样,可是老天很残酷,总让她上一刻还安好,下一刻便不省人事……
她没有不服气,她很认命,为了爱她的人忍受这一切,可是当为她担忧的人可能再多添加一个,她忍不住讨厌自己。
这样的自己,很讨厌,没有能力帮助人,只会束缚住身边的人。
也许,趁着情愫还没有太深,要他赶紧抽手,对彼此都好。
“不是累赘,只要你安好,我就好。”
“你……你就别喜欢我了吧。”她惨澹笑着。
他定定地看着她。“……要是能说爱就爱,不爱就不爱,这还是爱吗?”
他不曾对爱情有所期盼,但她的身影却如藤蔓快速在他心里盘根错节,要他割舍下她,那无异得将他的心刨去一块。
“魁爷……我并没有爱你,你也不要爱我。”她撒着谎,水眸泛着薄雾。
她的爱情初萌芽,应该还来得及连根拔起,就算会痛,可以忍……她已经痛很久了,很习惯和痛楚并存,不怕再多痛一些,就怕她的痛会转移到她所爱的人身上。
“你不爱我,你会让我吻你?就算你养在深闺,不解世事,也该知道清白对于女人何其重要,你心里没有我怎会放纵我?”他问,眼里噙满心疼。“你只是怕……会变成我的累赘,对不?”
他又不傻子,怎会看不出她对他的眷恋?
“我……”想再说什么,但话到了舌尖,脑袋却是一片空白。
除了拒绝他,她想不到其他的法子不拖累他……
“我要上门提亲。”
“你……”她错愕。
“你不是累赘,是我的妻,从此以后,祸福与共,不离不弃。”他本来就有意要娶她,但这念头一开始是建立在强烈的占有欲上,如今他想的是他要照顾她,只有将她留在身边,他才能确定她的安好,才能安抚内心的不安。
她眸底的泪水缓缓滑落。“我真的会拖累你……”
“能拖累多少?拖累一辈子吧,好不?”他吻去她的泪,不舍她一心只为他人着想,只能压抑自己的渴望。“说好了,真要拖累,就是一辈子,我心甘情愿。”
娶一个病弱姑娘为妻,简直是身为商贾最赔本的选择,可是无所谓的,只要她愿意爱他,不管要他付出什么代价,都值得。
“你简直是在胡闹!”文世涛怒不可地驾道。
当他发现秀儿被范姜魁带出悦来酒楼,他便派人沿路追查,直到晚上,依旧一无所获,结果反倒是范姜魁主动派人捎来消息,他才得知秀儿又昏厥过去。
赶忙来到范姜魁的别院,却听他说,他要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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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咒美人的奢望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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