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夜之后,龚风华独自骑马四处勘查,以确认是否有埋伏,却不意经过当年和褚非避难的山洞。
想起那段记忆,她勾唇低笑。
结果仿佛是老天刻意应和似的,天空突然下起雨来。
她犹豫着要进山洞避雨,还是要回头时一
“稚。”
那再熟悉不过的沉嗓传来,她回头望去,就见褚非纵马而至,手上还提了盏风灯。
“下雨了,先进里头躲雨,快快快。”来到山洞前,他一下马便拉着龚风华进入山洞里。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就说了咱们心有灵犀一点通嘛。”他将风灯摆在山洞口,摇晃的光映照出两人的身影。“你的头号随侍说你到附近巡逻,我说要来找你,他要我别瞎忙,说我肯定找不到你,待会回去麻烦告诉他,我找到了。”
她不禁摇头失笑。
“我猜你巡逻的重点,肯定是这些最容易躲藏的地方,心想说不定你看到这山洞就会停下脚步。”褚非说着,感觉手心开始出汗。
此情此景,外加这场雨,可以说是老天给他的大好机会,他怎能不趁势告白?
龚风华闻言,眉头微皱,总觉得他话中有话。“是啊,看到这山洞,就想起当初咱们在这过了一夜……多了得,下看雪,你还光看上身,压根不怕冷。”
“你都没喊冷,我能喊吗?”
“所以你会冷?”
“下着雪,谁不冷啊?”
“那你……”
“我……在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你,让我如此心甘情愿。”褚非说时,嘴角忍不住颤着。
去他的,不是说要学习姿战耒,如今不过是说点情话,自己这是在紧张什么?
龚风华微讶地看着他。难道说:“你说点话,别不吭声的。”他用粗嗓掩饰羞辙,还有失速的心跳声。
他都说得这么白了,稚不可能不懂的。
“我……”她慧黯的眸轻转着,“你要我说什么?”
褚非几乎要跳起来了,“喂,你别装傻,我都说成这样,你真不懂?”
“不懂呀。”她装无辜。
也不是真的不懂,但她想要更肯定明确的答案,要不然,她老觉得自个儿会错意。
“稚,难道你没想过为什么我甘心为奴吗?”拜托,他堂堂骆骑大将军兼皇卫司都督,爹是镇国大将军,娘是德妃之妹,他出身将门,身分显贵,如果不是因为对像是他,他会甘心为奴?
龚风华听着,嘴角越勾越弯。
呵,真的不是自己误会,而是他真的对她有意:
“所以……”她等着下文,非要他说清楚讲明白。
“还所以?”褚非瞪大眼。
可恶,自己到底要怎么说,他才会懂?
他恶狠狠地瞪着稚,却瞥见一抹坏心眼的笑意在稚眼中漾开。好啊,这人分明是懂了,却又故意假装傻……他俯近,口勿上稚的唇。
没想到他竟大胆地吻自己,龚风华怔住,同时想起,上回在龚阀他也吻了她。
难道那时的他已是如此想法?
那漂亮的桃花眼像拥有魔力能将人摄入其中……如果是他,她甘愿沉沦。
瞧稚缓缓地闭上眼,微傲的唇像是邀约般,他心推动摇看,大手拂上稚的腹,心跳得好快,他恨不得将稚吞下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褚非渴切地想要更多,然而——
“华爷”
洞外突然响起左不其的吼声,龚风华回过神,一把将眼前人推开。
没有防备的褚非被她给推得往后栽倒摔在山洞旁的杂草上,整个人狼狈不堪。
“华爷,下雨了,外头有不少恶狼,还是早点回去,别再巡了。”左不其走进山洞,话是对着她说,一双流露凶光的虎目却死死盯着褚非。
“咳,也对,得回去了。”她垂看脸,掩饰颊上的红晕。
龚风华大步往外走,瞧见褚非头上顶看杂草,忍俊不住地低笑出声。那笑像是暖阳,教他怎么也移不开眼。
顿了下,褚非突然喝问:“稚,你懂吧?”
要是不懂,她不会这么笑的,对不?
她翻身上马,映他一眼。“不懂。”话落,立刻纵马飞奔。
左不其旋即跟上。
“还不懂?”他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
气死人了,他非跟稚说清楚不可!
原以为告白的机会多如牛毛,怎知他就是寻不到和稚独处的时机,眼见娄月京城栖夜城已近在眼前,他还是没能和稚说清楚。
“现在到底是怎样?他明明就在我面前,为什么就是逮不到机会跟他说?”
由于入了夜,城门已关,一行人便转往龚阀位在栖夜城郊外的分坊过夜。
而再次进不了龚风华房门的褚非,气呼呼地回到被安排的客房,嘴上不住地叨念着。
项予懒懒地躺在软踢上,跷着腿,掏着耳朵,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他是故意不见我吗?”他问。
这段时日,为免行踪暴露,他们时而兵分两路,到了某个定点再会合,然后继续兵分两路前进,碰头的机会自然大灭。
这是为了防范备种意外,所以他也认为这么做是必要的,但如此一来,却让他的告白计划一再延宕。
他越来越焦躁,偏偏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人像没事人一样,吃好睡好,神色如常。
到底稚是怎么想的?他不可能完全都不懂吧?
是夜,褚非怀着焦躁的心情入睡,翌日一早,便派人进姿月皇宫享报和亲队伍已到的消息,不久娄月女帝派了个御史前来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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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奴(下)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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