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疼?”如果不疼,为什么他爆出一身汗?就像是之前旭拔替他上药时,难以忍受那痛楚的他总会冒冷汗一样。
他瞅着她,轻轻地拉开她的手坐起身。
“没事了,我回去睡了,扰醒你真是对不住。”
瞧他真的潇洒地离开小暖房,她本要唤住他,但继之一想,唤住他做什么?
看他孤绝的背影、踉跄的步伐,最终她还是闭上嘴,就怕唤住他,会被他发现她也拥有记忆,一旦让他知道这点,恐怕只会更愧疚难握……可是,他刚刚的梦吃像求着谁别带她走……他到底作了什么梦?
再见他,他的意气风发、放肆嚣狂似乎全都不见,到底是什么改变他?那之后宫中到底发生什么事?
而回到隔壁房的花借月,没躺回锦榻上,反倒推开门走到露台上,情晨的风强劲地吹拂厚重的云层,靛蓝的天空染着一抹吊诡的鲜红,那血似的颜色,加深了他的不安。
他的决定错了吗?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歌雅避开所有的灾厄?
他靠在墙上,眺望丹岩翠林,意外瞧见薛海站在底下的石板广场上,不知道吩咐着什么,士兵随即领命而去,几乎在同时,像是察觉他的视线,薛海抬起头,他随即退到墙边死角。
薛海,如果他没记错,他和孔家一向走得极近。当年他见过薛海几次面,但那时他年纪尚轻,薛海应该是认不得他才是。
无论如何,这个人他无法不防。
一早,饭桌上,四双眼睛不住地盯着未再着妆的花借月,而花借月老神在在,轻松自在地用膳。
吃饱之后,梁歌雅便急着带花借月下山,临行前,她抱拳对着四位长辈道:“我先到城南办事,到时候就请四位叔叔多帮忙了。”
“路上小心。”石震拍拍她的肩。
“嗯。”
四人看着他俩策马而去,被此对看一眼。
“这姓花的小子长得真不错。”石震撇嘴道。
“美人爱美男,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薛海拨了拨一头乌亮的发,开始话当年。
“想当年我还在京哉时,心仪我的姑娘可以从城北排到……喂,我还没说完,你们几个家伙走那么快,会不会太失礼了?”
“继续作梦吧你。”完全不给面子,卜招贵啐了声。
另外两人更是睬都不睬,脚步未停。
待三人走远,薛海才招手,要心腹上前一步。
“通知七皇子,九皇子已在映春。”
他压低声音吩咐。
“是。”心腹随即快步离去。
薛海徐步走着,一边轻摇着头。
虽然他不知道九皇子为何化名为花借月,但那张卸去白粉的膛依稀还有年少时的影子,加上那气度他能够确定,他就是九皇子巳九莲。
第二十一章 护国公神谕(1)
两人疾马下山,从城西而进,再转向城南,就见旭拔和持禄站在城门口,眼巴巴地看着每个进城的人。
那神色,俨然像是最忠实的狗儿正等待主人的到来,梁歌雅看了不由得低笑出声。
以往没机会接近他们,不晓得他们是什么性情,但既然能让他带在身边的,肯定都是他最信任的。
“旭拔、持禄。”花借月纵马靠近。
两人闻声迅速回头,持禄喷出两抱泪,抽抽噎噎道:“主子,你也未免迟得太久,我俩整整在这儿站了一天一夜啊……”
旭拔嫌恶地把他的脸推开,走到马匹旁,查看花借月颊上的伤,低声问:“爷,没事吧?”
“没事。”他笑着回答,却有些虚乏。
“卫爷呢?”
“他回城北的府邸,说要是等到爷,就带你前往他府上。”
忖了下,花借月回头问着梁歌雅。
“你意下如何?”
“可我在想地动一事……”说真的,她对四位叔叔说得信心满满,可要怎么向城南街坊说这件事,她还没想好。
“我有法子。”花借月噙笑道,“不如先找家你最喜欢的铺子,要是你和那老板熟识的话,就更好了。”
“我每个都熟。”不是她自夸,拜爹娘所赐,加上她小时候喜欢到处串门子,这映春城从南到北,少有人不知道她是谁。
“那就挑一家有在卖杂芋饼的铺子吧。”
“好。”她轻策着马。
“跟上。”
花借月正要马儿转向,却像是想到什么俯下身,低声对贴侍吩咐了几句,旭拔听完,正打算去查办,却见持禄噙着两泡泪站在城门边,不禁没好气的问:“你还待在那里干嘛?”
“我腿麻了……”呜呜,拉他一把啦。
“……”旭拔翻个白眼,回头几步,把他当麻布袋扛在肩上。
一行人来到陆家食铺,旭拔把持禄丢下,随即去执行任务。
时近晌午,店里已有不少客人,店小二在大堂穿梭,而老板娘一见有客人上门,立即扬笑招呼。
“客信里头请。”一瞧见花借月,她风情万种地拢拢发丝,再见他身后的人,先是愣了下,之后颤着声问:“歌雅?”
“陆大娘,好久不见。”她笑眯眼打招呼。
“怎么六年不见,你看起来更年轻、更漂亮了?”
“哎呀,嘴甜的丫头,大娘就喜欢你这点。”陆大娘走上前,热情地挽着她。
“昨儿个听屠老说你回来了,我开心地巴望着你上门,可等了半天没瞧见人,还当屠老唬我的呢。”
“呵呵,我先去祭拜我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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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错之棋子皇后(下)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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