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啊。”撒谎不好,撒谎真的很不好,可是这时候不撒谎,对她就更不好了。
话说当时卫爷只跟她说,他的夫人身染重病,后来瞧卫夫人像是饱受惊吓,她依常识和现场状况推断,八成是有阿飘找上卫夫人,配上她这张皇帝嘴,死的都要被她说成活的。
唉,要是日后回到原本的世界,这张嘴还这么好用不知道有多好。
“所以,你看得见亡魂?”
“对啊。”才怪,她一点都不想跟它们交朋友,看不见是幸福的。
“那么你可以招魂吗?”
听到这里,她终于明白他想问的是什么。“唉,都那么多年了,你还放不下吗?”
说来,这也是种很奇特的经历。
平面的文字叙迤此刻却变得立体,世界如此真实,连带在文中未多着墨的个性都鲜明强烈起来,就像一张图画得再栩栩如生,也无法和实物相比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向来神色淡漠的魏召荧,脸上终于出现一抹人味。
“啊,就……”要死了,她说那么多干嘛?
魏召荧魅眸炯亮,等待下文。
在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注视下,她只能硬着头皮瞎掰。“其实从你的眉间就看得出你的心是忧郁而压抑的,显示你曾经历心痛欲死的生离死别,而能造成如此巨大的内心创痛,殡逝的如果不是至亲,那可能妻子之类的。”
这回她学聪明了,没将未婚妻三个字点出来。
是的,在她的设定里,他及第后风光返乡,但未婚妻却在他到家前死于山贼之手,教他耿耿于怀至今。
听至此,魏召荧黑眸微眯,像是不敢相信她光是从面相就能看透他的过去。
房内鸦雀无声,艾然突然有些尴尬。想安慰嘛,还真不知道要从何安慰起,毕竟两人之前毫无交情可言,但又实在受不了这阵沉默,只能勉为其难地劝道:“逝者已矣,你要往前看,何必难为自己?”
是吧,事情都发生了,还能如何?顶多是怪她该死,做了这种设定。
闻言,魏召荧撇唇哼笑了声。“大师说得这般潇洒,那就代表你根本不曾失去过。”
艾然为之语塞。
她没办法反驳,因为她确实不曾失去。
可是不曾失去,那是因为她不曾拥有,就某种层面来说,就连失去,对她而言都是奢侈的。
“所以你没办法帮我召她的魂?”好半晌,他才哑声问着。
她垂着眼。“说不准她都投胎去了,上哪找?只能说你们的缘分已尽。”她能说的安慰就这些了,他就凑合点吧。
魏召荧没再追问,寻思片刻,又问:“除了观貌,你是否会占卜或观天免预测未来?”
“这个嘛……该说是略通皮毛。”她拉下包着长发的布巾,很自然地在他面前拍打擦拭着。
魏召荧见状,微偏过脸。
从没见过这样的姑娘,竟在只有几面之缘的男人面前拭发……难道她不知道这举措只能在自个儿夫君面前做?
“好比说,未来几天天气应该都蛮好的,不会下雨。”进客栈之前,她瞧见满天星星闪烁,依她既有的天文知识,她判断未来几天应该是晴空万里。
“喔?”他暗暗记下,预计未来几天验证。“那么你能否推断他人谋略?”
她眨了眨眼,“大人要我帮什么忙?”难不成是要她帮忙查办吞云城知府贪污一案?可不需要她啊,他自己就可以搞定了,不是吗?她是这么设定的。
“我可以顺路送你回吞云城,但我要你帮我个忙,至于是什么事,到了吞云城时,我会告诉你。”
艾然抿嘴笑着。瞧这人正经得像是清廉好官,可骨子里却藏着奸商气息呢。一趟路值多少钱,竟然就要她帮个忙,这算盘真是打得太精了。
“你身负皇商令牌,难保出门在外不会再惹是非。”瞧她笑而不语,魏召荧也不急,直接分析利害,要她好生思索。
艾然微扬起眉。也对,要是再遇那种事……一想起来,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要是有人保护,至少安心些,况且说不定她的任务就是要撮合他的良缘,既是如此,就让她这个路人甲当个临演吧。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把皇商令牌还给卫凡,如此一来也可以避开麻烦。”没等到她的回答,干脆再给个提议。
“没那必要,那是卫爷赏给我的,岂有退还回去的道理?再者大人愿意帮我,一切不就迎刃而解。”真是的,说这么多就是要她帮忙嘛,她又不是那么难商量的人。助人为快乐之本,她一向很乐意的。
她的答允在他意料之中,只是略略嫌弃她贪财的性子。不过把事给定下,也教他终于可以好生歇息,也可以别再见她频频拭发。“要是不嫌弃,你就在锦榻上窝一晚吧。”说着,他迳自朝床边走去,才坐下,就对上她那感动莫名的目光,教他啼笑皆非。
虽然从她的行为举止已看出她的不拘小节,但作梦也想不到她没有男女之防到这种地步。
那神情像是迫不及待,双眼噙满感谢。
不知怎地,他的唇角竟不受控制的浅扬。
之后,就见她兴高采烈地往锦榻一躺,将包袱当枕,安稳入睡……他才刚躺下,就已听到她沈匀轻微的打鼾声。
傍晚才遇贼人轻薄,她竟毫不胆怯,甚至与他同房而不心慌。
这姑娘……真古怪。
翌日,走官道往吞云城。
原本预定五日内抵达寻阳城,再南下往吞云,岂料出现了意外。
“呕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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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色胜女(上)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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