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不慌,因为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因为他从来就明白……西门凛霜是他唯一的目标,这辈子都是。
东方天际已现鱼肚白,冷青冥策马奔驰了一夜,这会儿,心再切切,也掩不了人倦马疲的事实。
无论如何,他得暂时停下、稍作休息,为了之后能够继续向前。
这场追寻,是人还在、心去了,前景一路相思迢遥!
※ ※ ※
“大爷、大爷!危险呐!快停下来、快停下来!”
不远处,突然有人窜了出来,横张着双臂大声喊停,冷青冥连忙勒马止步。
拦住他的,是个瘦小男子。
“大爷,这白虎岗上有大虫,大伙儿向来是在巳时、申时结伴过岗的。”
怪怪咧,这两天接连有“新客”闯岗,累得他必须重复说同样的事。
他比了比天,继续说:“反正巳时就快到了,大爷要不先到咱们店里,等等再和其他人一道过岗?”
冷青冥衡量状况,颔首应了。“麻烦小哥带路。”
到了旅店小二牵马去厩间喂饮,冷青冥则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要了一碗粥、两个馒头。
他迅速环顾店内一周,果然有不少行旅,看来同样是等待结伴过岗的。
“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到后头去点个货。”汉子随意抹了抹嘴,起身道。
“大伙儿算人的时候,可别漏了我。”
“规矩,大伙儿早就知道了。你交代东、交代西的,不嫌累啊!”
刀样的媚眼一瞟,少妇转向另名汉子交代道:“嗳,盛老三,你负责点人头。”
盛老三的视线开始遍寻整间食堂,一一数算。
“喂!那个穿青衣服的,你也要过岗吗?”他粗嗓问,对象正是冷青冥。
“是,在下是要过岗。”
冷青冥眼不抬、身不动,低低应了句。
盛老三点点头。“总共二十二人,就差回生堂的那位小姑娘了。”
回生堂的那位小姑娘?字句撞入耳底,冷青冥倏地掀眼,眸光利亮。
是霜霜吗?
他知道她曾用“回生堂”的牌号做护身符,使他们平安自洛阳返回长安……是霜霜吧。他想。
终于,冷青冥松了紧绷许久的表情。
终于,他赶上她了。
※ ※ ※
“快、快、再快点!再快点!”
挥鞭吆喝,西门凛霜心跳狂急,如果不这么催马快奔,怕是会让骤来的紧张将她吞了、噬了。
那一眼……她不会忘了那一眼带来的震撼有多惊人!
早在天濛濛初亮,她就醒觉了;由于待在房里闲得发闷,于是就自个儿到附近溜跶,却怎么也没料到,竟会在踅返旅店之际,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背影,远远地,可她再确定不过--是他,冷青冥。
想也不想,她立刻跃上马背……忍着不让水气蒸腾入眼,西门凛霜咬紧了唇,尽可能伏低身子,心里满塞的,就一个字--逃!
她要逃,逃得越快越好。
就是这般慌忙,才会让她忽略了匿在暗处的一双眼睛。
一双动物的眼睛……“我四处寻过,就是不见她的人!”辜大娘面露焦躁。
巳时已至,所有人齐聚旅店外准备出发,独独等不到西门凛霜。
“咱们各有各的行程,不能等。”
盛老三跳上车座。“先走呗,小姑娘可以自个儿跟下批……”
他的话还没说完,有人迳自策马离开,那促亮的蹄响不仅让盛老三闭了嘴,也让所有人不约而同全都看向飞尘扬起处。
是今早才来、始终沉默坐在角落的青衣男子。
没人识得他,更没人知道为何他如此匆忙,但此时此刻,他们全部怔愣住了,或许是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又或许是那飞驰而去的蹄声太急切,急切得令他们仿佛心头挂了铅,沉甸甸的过了好半晌,才有人终于低低闷闷地开了口:“走吧,咱们得出发了。”
出发,过岗,往江南水乡。
※ ※ ※
她不能死!
在尚未替西门家留下继承人之前,在没和冷哥哥再见一面之前,她不能死!
“不……不能死……我不能死……”
昏沉的呓语不断,容颊满布惨白,西门凛霜犹自在梦魔中挣扎着。
梦里,她的马不见了,只有她一个人施展着家学轻功拔足狂奔,还得不时心慌回头望,因为……它在追她,一只镶了双红眼睛的白虎。
突地,双膝传来刺痛。这疼痛,是她熟悉,也是她惊恐的。
然后她感觉到了,瘫松无力慢慢自膝头散开来,蔓延整个下身,更一点一滴上扩到腹、腰、胸……最后她再使不出半点力,身子一软,委倒在地。尽管如此,她仍不放弃求生,旋即改以两肘撑地,勉强让自己的身子向前移动,哪怕仅仅数寸也好。
可它终究追上来了。
西门凛霜停下所有的动作,一回头,正与它那双血色眼睛直直相对,看着它锐利的爪牙反射出刺目的狠光,就朝她这儿扑来“不--”
所有的急惧破喉而出,她碎然弹坐而起。
梦,醒了。
心头兀自震颤,西门凛霜大口大口喘着气,眸光缓慢向四周探索……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摆设无一项多余,端的是素净、简单、实用;透窗而人的光线甚为明亮,现下,许是晌午时分吧。
她怎么会在这儿?
是谁带她来这儿的?这儿,又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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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卫扣情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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