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逸,留住一宿吧,不管怎样,受人相救,报恩是天经地义的,尤其不过是一膳一宿,没什么大不了的,在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
「……五姊,你会下厨吗?」柳芫忍不住问。
如果她没记错,别说下厨了,五姊就连针线活都很差。
「你会啊。」柳堇笑眯眼道。
「……」她是特地来当厨娘的?她是来探病的好吗。
「厨房就在后头,有米有食材,柳九,去帮十三。」柳堇不容置喙地下令着。
柳九张了张口,只能无奈地被柳芫拖往厨房。
「手还疼吗?」柳堇问。
「不碍事,小伤。」
「那是我自个儿研制的金创膏,收伤会快些。」
「多谢五姑娘。」华逸噙着笑,回避着她的注视,看着外头的大雨,不禁气恼这场雨不见停歇。
「华逸家住何方?」
「京城一处。」
「在何处高就?」
「小商行小管事。」华逸谎言信手拈来,对答如流。
「可有妻小?」
华逸笑睹着她,道:「有。」
柳堇神色不变,再问:「可和睦?」
华逸垂敛长睫,噙着满足笑意道:「自是和睦,妻子虽小有任性,但性情温良,事事顺我,孩子尚幼,但好生教导必成良材,可我这一生不求富贵权势,只求恬淡度日,老了再买个几亩田,有妻有子相伴,坐在屋前榻上,看四季变幻,一生足矣。」
他没有撒谎,他是真的这么想过,真的如此渴望过。
「……听起来真好。」
「是啊。」要的那么简单,却是得不到。
谁也没有再开口,彷佛攀谈到此为止,直到柳九和柳芫备好了膳食,四人很随意地用过后,柳九和柳芫以雨势过大为由,坚持住下,再让车夫回城里禀报一声。
柳堇打点着让她们住下,华逸就住在侧间里。
华逸佣懒地倚在榻上,看着外头滂沱雨势,想的是柳堇试探的话语。
难道,他没将她的记忆全都抹去?但要说她有记忆,她的反应也太过平淡,倒不如说她像是对他一见钟情,想将他定下。
忖着,他不禁低低笑着。
这念头未免太过惊世骇俗……笑意在听见细微声响后停住,他起身和衣往床上一躺,不一会有人推门入内。
那人来到床边注视着他,甚至最后就坐在床畔。
华逸假寐着,感觉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彷佛连眨都没眨眼,热切得教他想张眼,但终究还是忍住了,直到那人倾身吻上他的唇。
眷恋的吻只是轻轻地覆着,随即抽开,而且马上离开。
他缓缓张眼,轻抚着唇,垂敛长睫思索着,难道真没将她的记忆抹去?
可是,她如果有记忆,难道她不会觉得古怪?千年前的华逸不该和千年后的华逸是同一人……抑或者是她以残留的记忆,在初见时就认定了他?
不管是哪个原因,他都不该再继续留在她身边。
他已没了姻缘,而她必须好好地过。
未亮的天色里,华逸正欲离去,柳堇的门板却适时地拉开,一见他便笑问:「这么早,去哪?」
看她的脸色像是一夜未眠,他没说什么,只是笑道:「欣赏这园子。」
「瞧你对这些花草都挺有兴趣的,陪我到棉田里走走吧。」
「棉田?」
「就在柳庄外几步路远,昨儿个雨下得大,怕正结铃的棉铃会烂铃。」
「……那就走吧。」
一路上,两人未交谈,直到了棉田。「这两亩田,是当年我嫡母将我卖进金府时给我的嫁妆,真不是我要说,这田真贫瘠,所以我就拿来栽棉,靠着这两亩棉田累积至今,我也算是小有积蓄了。」
「听起来不错。」他知道,这几日他跟着她到处跑,知道她手底下的庄田无数。
「不过,庄子一多,打理起来就累人。」她状似漫不经心地说:「要是你能来帮我打理就好了。」
「五姑娘,咱们非亲非故的……」
「昨儿个你救了我之后,咱们就不是非亲非故了。」
华逸直觉得这话中有话,沉吟了下道:「昨儿个那男人该是五姑娘底下的管事,应该也颇受五姑娘倚重,让他再多担点也不是不成。」
「昊敏不成,他管我的帐已经够他忙的了。」带着不容他说不的强硬态度,她接着道:「这样吧,你把你的妻儿都接来,柳庄够大,要再多住几户人都成,要是你儿子够可爱,我就收他当义子。」
华逸不禁失笑。「五姑娘未及双十年华,想成亲难吗?昨儿个那个男人……」
「昊敏只是兄长,而我……」她掀唇笑得自嘲。「我的身分是金府的逃妾,谁敢要我?
再说,我这一生已经决意不嫁了,你的儿子就顺便当我儿子吧。」
她像是随口说说,进了棉田,还顺手抓了枝干,查看上头的棉铃。
「五姑娘的身分问题不难处理,只要将卖契取回便成。」
「那可不容易,金玉律看上了我的庄子,哪可能放我走。」
「十三姑娘的相公可是当今皇商,有他出马还怕摆平不了?」
「我何苦欠他人情?这事我自个儿看着办,犯不着他人为我出头。」她说着,开始整理被雨打乱的枝干,又垂眼查看着底下是否有积水。
「这沟渠倒是做得不错。」华逸刻意转移了话题。
「我要是连这沟渠都做不好,要如何栽出农作?不是我自夸,在我手上,没有种不活的药材,更没有不丰收的农作。」她说着,略显骄傲地睨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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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公主(下)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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