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男客那头,几个在靶场的官员全都聚在小院落的厅里,由张恒和其子一一询问,厘清始末。
“所以,你是逮着了射箭的人?”书房一隅,斐澈压低声地问。
“嗯。”乌玄度意兴阑珊地应了声。
“可问清楚底细了?”
“不急,待张大人那儿问明白了再一并谈。”乌玄度不耐地起身,见斐澈又跟上,回头,眸色冷沉像把利刃,划开两人的距离,无心再回答任何一个问题。
他烦,非常烦躁,他需要一点时间压抑自己。
“你到底是怎么着?事不正在查了,还这般心浮气躁?”斐澈撇了撇唇,不再向前,他很清楚当乌玄度这般看人时,代表他的耐性告罄。
乌玄度没回应,看向外头泼墨般的天色,暗沉得不见星月,一望无际的天空荡荡的,一如他被伤透的心。
她推开他……她说,她心有所属……
终于找到她了,可事实却是如此不堪,他的执着变得可笑,只剩他一厢情愿地追求着,而她早已将他割舍。
这千年来,确定了自己拥有不断重生的命运,为了累积更强大的力量,他吞食魑魅魍魉。他是如此地坚定,哪怕体内妖气企图模糊他的心志,不断的重生混乱了他的记忆,他却无一刻将她遗忘,一心寻找。
如今,她却不要他了。
他笑了,抹在唇角的满是自虐的血腥味。
折磨,自找罪受。
这份折磨到底要如何解脱?这千年来他一直找不到尽头,找不到是苦,找得到更苦,她的舍弃,将他全盘否定了。
但是,要他放手?
办不到。
她的要与不要之间,无关他的折不折磨,既然一样是苦一样是痛,那就陪他一起痛一起苦,囚着她禁着她,一起沉沦吧。
“玄度?”斐澈低声唤着。
如果他够聪明,这当头就该离乌玄度远一点,可是他眸底的悲伤让他无法丢下他不管。他识得的乌玄度是冰冷无温的,彷佛天大的事他都不为所动,再苦再难他的眼总是透露着永不摧折的坚毅,可如今他像是迷惘了。
乌玄度置若罔闻,任凭思念如刃,一片片地剐下他的心。
斐澈见状也不敢再扰他,抬眼望着另一头,张恒正在质问着府里的下人,借此抽丝剥茧地查事,府里的下人来来去去,过了好半晌,终于告了段落。
张恒启声道:“乌提督。”
斐澈赶紧拍拍乌玄度的肩。乌玄度顶着生人勿近的面瘫脸望去,徐步朝张恒走去。“张大人,已有结果?”
“我问过府里的下人和马厩的小厮,已抓出了可疑之人。”张恒说着,指着跪在面前的年轻男子。“他招认了,这个男人叫李二,是城里的地痞,说是有个人给了他一包药,让他混进府里,掺在马的饲料里。”
乌玄度态度有些漫不经心,淡扫着尚留在厅里的几个官员,里头泰半的人他都不识得,但斐澈帮他介绍过,所以一个个的底细,他大略是清楚的。
“张大人,今日要骑射助兴是原本就准备的吗?”
“嗯,一般武官人家开席之前的余兴节目大略都是如此。”武官人家要不舞刀弄剑,难不成要他们提笔作诗,附庸风雅?
乌玄度轻应了声,便问着李二。“我问你,你将毒撒在哪里?”
“回大人的话,小的就撒在饲料盆里。”
“那时饲料盆里装了什么?”
这话一问出口,几个人不禁你看我,我看你,不懂他为何问得如此巨细靡遗,况且盆里装了什么重要吗?
“……牧草。”李二顿了下才道。
“你的药是粉还是汤?”乌玄度面无表情地问着,彷似问得没劲却又不得不问。
“乌大人也真是有趣,方才不是说了有人给他一包药?”潘维好笑道。
乌玄度踩也不睬他,径自等着李二回答。
几乎是不假思索,李二道:“是粉,白色的粉。”
“张大人,烦请你派人去马厩瞧瞧饲料盆里装了什么,顺便让人验验毒,瞧那饲料盆是否有毒。”乌玄度一脸乏味地道。
然,他话一出口,李二的神情随即一变,潘维接着道:“乌大人,咱们现在该追查的应该是到底哪个男人将药给了李二,而对方又是什么居心吧。”
“张大人意下如何?”乌玄度径自问着。
站在张恒身旁的斐有隆轻点着头,张恒便手一摆,身边的随侍立刻领命而去。
“好端端的,结果却出了这事。”潘维瞧着那人离去的身影叨念了几句,又道:“张大人,要不咱们先到席上吃点东西,否则这当头大伙都饿了。”
“今儿个扣住你等几个人,我心里也过意不去,但为了查个水落石出,也只能请诸位海涵了。”
张恒拱手作揖,现场几个官员一一回应,认同他的说法,毕竟今日在张府闹出了事,不查清楚,他们一个个都有嫌疑,往后要是见面了,谁的心底没有疙瘩?
潘维见状,只能悻悻然地退到一旁,闲散地打量小院落的厅房,就见乌玄度对着斐澈咬了耳朵,斐澈随即快步往外而去。
第六章 牵一发动全身(2)
不一会,张恒派去的随从回来了。
“回大人的话,饲料盆里并没验出毒,其他马儿也无异状,只有一盆饲料里牧草多了些,许是外头那匹马儿的饲料。”
张恒闻言,和身旁的斐有隆交换了个眼神。
“我问你,马厩在何处?”张恒沉声问着,只因他已听出端倪。
莫怪皇上会让乌玄度接掌神机营还自立刑司,全因他心细如发,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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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不哭(上)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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