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是卓亦尘,虽然他和卓亦尘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声音都一样,但他是韦方,是社会学系的副教授,他不是卓亦尘,不是她的卓大哥。
草草收拾东西,她仓皇地离开座位。韦方追上来的脚步声让她加快了步伐。
“你别跑。”他追上她的脚步,一出图书馆大门便拉住她。“跟我聊聊可以吗?只是聊聊而已,我有那么可怕吗?为什么你一见我就躲?”
“把你的手放开,你这样拉着我,让我很难堪。”她沉声道。
“对不起。”他放了手。“你也让我很难堪你晓得吗?你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无聊男子,像个傻瓜似的,我相信你一定知道我要追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接近你呢?”
“你是老师,我是学生。”
“那又怎样呢?我是老师,可是并不老,我还不到三十岁,追你正好。”
她不知该怎么办,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她早就知道自己不能跟他对话,一旦有了对话,她定会迷惘,就像此刻的感觉。
“你看,你会这样看着我,表示你对我也有感觉,不是吗?”
“我──”她闻言不由一惊,立刻低下头。“求求你,你快放弃追我的念头好吗?”她在说服他,也说服自己。
“为什么呢?那是我的自由,你无权提出这样的要求,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必明白,没有人会明白的。”她不能再对他说话了。“我该走了,再见。”
才一转身,她又被拉住。“又是一句再见你就要掉头离开吗?在你搅乱我的生活之后,你竟想一走了之?”
无法按捺地,她立刻回眸凝视他。他为什么也说这句话?
“我无意搅乱你的生活,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吗?那你去旁听我的课又算什么呢?你那样看我又是什么意思呢?”他变得激动。“你布下天罗地网之后就撒手不管,不思善后,那么谁能让我解脱?你倒是告诉我呀。”
“你不要任意栽赃,扣我帽子,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我哪有布下什么天罗地网,又何来撒手不管、何来解脱之说?”
他甩掉她的手,莫名的恼怒涌塞心间。“你厉害,不管你是什么古灵精怪投胎的,请你以后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了。”
他跨大步离开,留下愣怔的她杵在原地。
她用什么眼神看他?
他已经走远了,可为什么那背影会令她觉得如此熟悉?即使她没有戴眼镜,那些和他距离一样远的景物她都看不清,唯独他的身影清晰得教她心悸。
— — —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要不然教我怎么帮你?”
从警局领回丹妞之后,韦方带她回她的家中来。
她交了一群坏朋友,一群人深夜在街上游荡时给警察抓回局里问话。
“我虽然跟他们在一起,可是我没嗑药。”丹妞说得急切,似乎很在意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
辅导她一段时日之后,韦方知道她的母亲跟人跑了,父亲也在外与别的女人同居,很少回家,偶尔丢下几个钱给她,只留下这间屋子供她栖身。
“丹妞,你想过要自力更生吗?你已经长这么大了,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应该没有困难。你并不喜欢你父亲,何苦依赖他有一点没一点的供养呢?”
“他是我爸爸就得养我,”她气愤地说:“这是他的责任,我书念不好,找不到像样的工作也是拜他所赐。”说罢她又痛哭起来。
“别再哭了。”他哄了一声。
“韦方哥哥,我不喜欢住家里,冷清清的,我好害怕。”她接着便撒娇地央着他:“我搬去跟你住好不好?”
见她语无伦次,分明是搞不清楚状况。他在心中大叹义工难为。不过若不是有她这种迷途羔羊的话,根本也不需要义工了。还好他够成熟,心脏也够强,否则凭她一句要搬去跟他住,就可以让他减寿好几年。
让案主独立是社工处理个案的目标,也是结束辅导的指标。他正朝这个目标努力着。
“丹妞,你听我说,”他耐心地对她解释,“你不能一辈子依赖他人。你看,你四肢健全,头脑清醒,又没什么大病缠身,要在社会上立足并不难。当务之急,
你要先找一份正当的工作。如此一来你就不会没事胡思乱想,又可以拓展人际关系,让别人认同,再来就是你能靠自己的能力赚钱养活自己,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提高你的自信心。”他专业地分析着。
“可是我能找什么工作呢?”她意兴阑珊。“到餐厅当小妹吗?”
“那也没有什么不好嘛,凭劳力赚钱有什么不对吗?”
“我不要。累得半死又赚不了几个钱。”她一脸沮丧。“我只有国中毕业的学历,想找个坐办公桌的工作是不可能了。”
“想坐办公桌也不是难事,只要你有心向学。”他看她似有期待,立刻要推她一把。“现在有很多学校都在夜间办理补习教育,你可以去报名学学电脑什么的,有了真才实学,要找工作就容易多了。”
“我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报名。”
“只要你想学,我来帮你找学校、选课程,替你报名。”
她突然又有了一线希望。“真的?”
“真的,交给我吧。”
— — —
“右昀,你到底怎么了?成天魂不守舍的,搞什么嘛!”
曾维特的课不多,难得在校园里遇上满右昀。两人共进午餐后,在校园一隅的大树底下小坐。
“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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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你心,为我心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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