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上动身。」岩也一把拉起费琦。
「现……现在?」
「嗯。」
「可是……我们没有帆、没有船、没有充裕的金钱和时间,我也还没有准备好我的行李,还有……还有斐丽那边,我还有一大堆合约没有履行,还有……」
梦想就这样要实现了,费琦却突然裹足不前。
「这是一趟不需要带走任何东西的旅行,只要是相爱的人,就可以随时组团出发。」
岩也对费琦露出灿烂的笑容,那一抹笑容是暖暖的阳光,就像她梦想中要扬帆出发的天气。
岩也将一口沉檀木的箱子从墙角拖出来,从里面拉出两顶摆在最上层的宽沿抽须大草帽来,将一顶比较小的,戴在费琦的头顶;再将自己的头,压进比较大的那一顶。
其实,大的那一顶曾经是母亲的,小的那一顶才是自己的。
小的时候,邻居的孩子,总是会从父母那里,得到一些像是铁金刚、遥控汽车的礼物;但是,母亲每一次领了上戏的钱,总是会买一些奇奇怪怪的礼物给岩也和自已。
像是拉胡的宽沿草帽。
母亲将大顶的,松松垮垮地放在自己的头上。将小的,压进岩也的头顶。
母亲说:「岩也,这是夏威夷草帽。夏威夷是妈妈一直想带你去的地方,那里有世界上最热情的太阳,无忧无虑的人们,每天就披里着暖暖的阳光,在海边弹着吉他,快乐地跳舞和歌唱。」
小时后,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费心去买来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为什么不直接到隔壁的玩具店去,买他最想要的荧光水枪和组合金钢?
复来,他终于明白了母亲的心意。母亲想给他的,不是一些会一再被淘汰,一再被更替的塑料玩具;而是一种怀抱梦想的能力。
岩也将一张微微泛黄,黏满胶纸的世界大地图,摊开在费琦的脚底。
在地图边,他撑开一面红蓝条纹的大伞。
安顿好一切后,他启动了CD唱盘,顿时整个空间充满了艳阳,以及洁白的沙滩。
「现在,我们正航行过太平洋,来到热情的夏威夷。」岩也为费琦和自己,套上「近来好吗」的花衬衫制服。岩也随着音乐晃动着大大的草帽,两只手婀娜有致的左右晃动,学着夏威夷女郎跳着欢迎仪式的呼拉舞。
「喵鸣!喵鸣!喵!喵鸣!喵鸣!喵!」哈瓦那腿箸苦也的舞步,和着曼妙的节奏,也开始手足舞蹈。
「岩也,哈瓦那,你……你们,哈。」费琦被他们的古怪模样逗笑地滚在伞底。
「既然来了,就一定要跳一段热情的呼拉舞。」岩也硬将费琦拉起来。
「我……哈,我不会,哈!」费琦的手和腰和脚,缠扭成一条刚炸起锅的长麻花……
终于,他们并肩坐在伞下,享受着夏威夷的碧海蓝天和无忧无虑,啜饮着岩也用菠萝和椰汁调合成的鲜美和热情。
「告诉我,下一个旅站是哪里?」费琦急切地拉着岩也的衣角,她玩上了亿。
澳大利亚——俄罗斯——挪威——法国——意大利——他们握着彼此的手,让交缠的足迹,烙印在一个个,只有他们知道彼此姓名的异地。
CD转盘中,转动出一个苍凉凄美的声音,背景乐只衬了几个渺茫遥远的单音,孤独的女声,飘荡在空旷辽阔的天地。
岩也牵着费琦的手,躺在只有沙、只有风、只有彼此的撒哈拉沙漠里。
「岩也,我听见骆骆的声音。」
(那是哈瓦那的骚动。)
「我们的骆驼已经走失了。妳听见的,是错觉的声音。」
「是吗?」费琦张开眼睛,仰望着没有镶边的天际。
这是一块风和沙永无止境变幻着轨迹、一生都在飘泊流浪的土地。
「我好渴,我想喝水。」费琦说。
岩也爬起来,将水壶里仅剩的几滴水,倒进费琦的嘴里。
溢出的水,像一线小溪,淌过费琦的嘴角。岩也低下头来,温柔地将它轻轻舐去。
费琦终于来到这块只能拥抱到彼此,却又能拥有无限大时空的土地。
她又闭上眼睛,另一线小溪,从她的眼角滑淌过光滑的脸颊和脖颈。
「怎么了?冷了?饿了?累了?」岩也将沙漠色的毛毯,裹住费琦微微颤抖的身体。
费琦摇摇头,她自己用手抹去淌流不止的小溪。
「或许,我们该找回失踪的骆驼,赶快回到我们的船上,到下一个比较有趣的国家去。」岩也想拉起费琦。
「不要,让我们再多留在这个地方一会儿,好吗?」费琦压抑住岩也想要起身的手。
掀启土黄色的毛毯,他钻进属于他们的那一片撒哈拉沙漠里,觉得心疼地轻拥着费琦,他不要她背负任何伤心的行李旅行。
「岩也,不要一次给我那么多。」
「嗯?」岩也不懂。
「我会被宠坏,变得很贪心的。」
「如果我有能力给妳很多很多,妳为什么不贪心?」岩也笑着说。
「拥有和失去是相对的。如果我曾经拥有的并不多;将来,失去了,就不会有过于剧痛的感觉。」费琦的手垂落在毛毯之外,她腕上的手环纹身,也垂落在岩也那一张泛黄的地图之外。
她没有把握可以再忍受一次剧烈的撞击。
岩也将她的手拉进地图和毛毯里,用自己的身体暖暖地包里着。
「在我的地图里,拥有最绝对的。」岩也说。
费琦用力地环住和她紧紧相依在地图上的岩也。彷佛,他是她生命坐标中的绝对和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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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街99号的微笑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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