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犷骇人的爪子,丝豪未让她感到一些些疼痛,她仿佛仰躺于一处柔软间,被轻轻托捧。
赶上她下坠速度的蒲牢,此时,终于记得要喘息,屏气过久的肺叶,现在才知道刺痛。
「笨蛋!你这个笨蛋」他敛起利爪,恢复人形,唯一没有恢复的,是脸上的焦躁、发满的龙鳞,以及浓烈的忐忑不安。
喘一口,骂一次。
「跟她们胡闹什么?」你打得过吗?」
骂一次,却将她抱得紧一分。
「肋骨……断掉了,疼……」刚没被鱆女打断的,也差不多被他抱断了。
蒲牢又骂了一遍「笨蛋」,嗓,出奇的低,小小一声,不像骂她,而是骂他自己。
他松了手劲,环叠在她背后的双掌运起术力,暂且为她止痛,真要治疗,仍必须带给魟医检查,所以匆勿处置宪,便抱起她直 冲海空。
「我输掉了……是不是?被打出场外,算失去资格了?」
「不要再管那种破比试!我蒲牢属于谁,不需要受任何人命令」
管她是输是赢,他认定的,都是她!
你的!你的!只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他只差没这般吼出来。
「真可惜?……」红枣歪着颈子,靠向他胸口,软软放倒,全心依赖他,事实上,她已经没有自己坐挺的力量,怕他担心,所以 撑着,「我本想,光明正大把你赢下来……让大家心服口服…… 」
她虚弱说道,声音无力,似轻吐,但语气坚毅。
你到底是哪来的自信?!
蒲牢还以为,不知轻重,不爱拈斤两的家伙,非他莫属哩!
「赢了的话,就可以证明……我也是你口中那种强悍勇猛的女人……我跟她们一样,有权爱你……」
话说了一半,红枣昏厥过去,不省人事。
蒲牢大受惊吓,心跳随之乍停!
「魟医!」
蒲牢急得发狂,不敢稍顿,加快驰回速度,一路暴汗,一路吼,响彻海空,凌厉的声音,叫红了某人之名——
「魟——医——」
「小伤。」
嗓如天籁,淡然清冷,听不出调侃或取笑,但,紧接在后头的,可句句毫不客气。
「不足挂齿的小伤。」吐烟声,混杂其中。
「死不了人的小伤。」大惊小怪啥呀?!真不耐打!
「多吃两颗海藻团团,就补回来了嘛。」吃,可是最好的良药——对他而言。
蒲牢头也不回,狂吠那一干风凉的兄弟,「别拿她跟你们这些健壮的家伙相提并论! 她是人!被鳞脚打飞出去,随时都会死!」
一只一只全是神兽,有法力、有更鳞,当然不觉鳞的腕足有何可惧!
可她娇娇小小的,筑似最纤致的骨骼、最细腻的肤肉,像朵柔嫩小花,得细心呵护。
跟他们这种粗皮硬骨,拿头去擂墙,也能毫无无伤的龙子,全然不同!
没看到她吐了好多血吗?!
光想到当时,腕足重重鞭打在她背上,将她扫出场去,那一击,打得她呕血不止,也打得他肝胆俱碎!
「我没事了,所有的伤口已经治愈了,你……」红枣出言安慰,试图松懈他的担忧,以及——始终收紧在她腰际,扣得好牢的手: 别抱这么出劲……」
从她清醒过来,他便维持同一姿势,不曾变动,长臂钳搂看她,仿佛怕她被谁给抢走,不许她离开他怀中。
显然,红枣的劝说并不奏效。
他依旧故我,抱她抱紧紧。
「父王都治好她了,四哥你还在紧张呀?」九龙子对于四哥的婆娘行径,很不齿哦。
「是呀,从海沟里冲上来一个大吼大叫、浑身发满红鳞,连龙牙都冒突而出的男人,咬牙切齿,咆哮着魟医的名,活似要将魟医 碎尸万段,吓得魟医昏死过去,才劳父王出手,为那个快哭出来的男人,医治他怀里的小东西……」
五龙子笑笑地与九龙子闲聊,仿佛视若无睹,身旁那个「快哭来的男人」,正怒火恫恫,死死瞪他。
「四弟没有哭。」大龙子替他作证,「是汗水流进眼里。」那时,蒲牢额上的汗,可是源源不绝呢。
「你们到底还要说多少次?」
一而再,再而三给他难堪,草他的失控当有趣!
蒲牢气呼呼说完,胸前传来浅浅笑声,银铃可爱,发笑者,不做第二人想。
「连你也笑?」良心哩?!良心被鱆女腕足打碎了吗?!
「抱歉……」红枣颜面一整,收敛开心,不敢造次。
她不是真的丧尽天良,还能取笑蒲牢,只是觉得……他好可爱。
虽来能亲眼看见那时情景,也不难想象蒲牢有多受折腾……被恐惧、被心慌、被害怕失去,重重折腾着。
「那场比试,最后……由谁胜出?」红枣转移话题,一方面为蒲牢解套,不任由他那些兄弟,继续戏侃蒲牢为乐,另一方面,这 亦是她醒来之后,最最挂心的事。
「该怎么说呢?」九龙子稚俊的脸上,流露出一抹苦恼,想了想,开口:「你被打飞的同时,四哥挣脱言灵,冲了出来,音威震碎 竞武场,巨龙摆尾时,把娟女扫撞而飞……」
红枣往下坠,鱆女往上飞,后者远贬的神速,前者望尘莫及。
真要论谁先离场落败,还有得争吵哩。
「意思是,我和鳗姑娘算是一同失格?所以……儿香胜了?」
「儿香没有胜。」五龙子摇扔头,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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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枣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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