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沙哑的声音,粗嘎得像个男人。
「对你,我从不打诳语。」
「……不骗我?」
「我也从不曾骗过你。」
又过了半晌,她慢吞吞地转过身来,仰起红肿的眸子认真地瞅住他。
「你发誓绝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我发誓。」
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她才徐徐闭上眼,脸上是「终于可以放心了」的安心表情,然后,没有半点征兆地,她突然扑在他胸前,揪着他的衣襟嚎啕大哭起来。
「咱们的孩子没了啊,允禄,没了啊!」
「你还有弘普他们……」
「但他们不是她呀!」
「我会再给你……」
「再给一百个也不是这个了嘛!」
「那就不要再……」
「闭嘴,你就不能让我哭个痛快吗?」
「……」
寝室门外,佟桂与玉桂相视一笑。
总算雨过天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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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个活泼俏皮的满儿在翌日就原封不动的回来了。
「老爷子,太医说我最好多走动走动耶!」
「嗯。」
「那你陪我去散步好不好?」
「先喝过药再去。」
「又喝药,」满儿不甘心地瞪住药碗。「我的血都可以给人家当药喝了!」不晓得如果她「不小心」打翻它的话,某人会不会干脆放过她一马?
「喝!」冷着脸,允禄毫无妥协余地的低喝。
看样子是不会。
哀怨地瞟过去一眼,「好嘛!好嘛!干嘛那么凶嘛!」掐住鼻子,满儿苦着脸灌下药汤,再抹着嘴喃喃指控。「我知道,以前都是我在逼你喝药,所以现在你逮着机会也要好好虐待我一下,对不对?」
对于她那种无理取闹的指控,允禄的反应是无聊地瞥她一眼,取回空碗,再把另一个盛满人蔘鸡汤的碗端给她。
「喝!」
「暴君!」
「还有这个。」
「拜托,我又不是……」
「喝!」
「……」
一刻钟后,满儿才得以挽着允禄的手臂走在王府后的庭园间,两人也没说话,只是沿着小径随意漫步,或者在亭子里坐坐闲聊;待用过午膳,允禄再陪她睡个午觉,醒来后他看书、她做女红,倒也甜蜜安详。
入夜,他又伴她在星空下散步,沉静的风吹得树影沙沙,月儿在莲花池里破成碎碎片片,亲昵的心依然牵系成一线。
「老爷子。」
「嗯?」
「我有点困了耶!」
「回房去睡。」
「不要!」满儿娇嗔地抱住他的手臂,丹凤眼亮晶晶地往上瞅着他。「人家还不想进屋里睡嘛!」
「你想如何?」
「背我,等我想进去了再进屋去。」
于是,满儿上了允禄的背,不到一会儿就睡着了,但允禄依然默默背着她在月下漫步,片刻也没停过,直到她被夜莺鸣唱惊醒。
「咦?我睡着了吗?唔……我们回房去睡吧!」
允禄这才背着她缓步朝寝楼方向走去,此时,王府外遥遥传来打更的梆锣响,四更。
她已在他背上睡了将近两个时辰了。
第二章
虽然满儿的精神已然恢复正常,但允禄仍旧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每日每日重复同样的生活步骤,几乎一成不变,称得上单调又无聊,但满儿却乐此不疲,每个人都可以在她脸上清清楚楚的看见「满足」两个字,只因为允禄伴在她身边。
直到太医正式宣告满儿已痊愈如常,这时,佟桂又悄悄给了允禄一个「良心的建议」。
「王爷,福晋虽然身子痊愈了,但她瞧见格格、阿哥们时仍然会想到那个失去的孩子,所以奴婢建议王爷暂时把福晋带离开王府,过一阵子等福晋会主动提起格格、阿哥们时,王爷再带她回来。」
于是,隔日允禄便带着满儿出发到西直门外长河畔的园林,自雍正将那座庄园赏赐给他以来,这还是他头一回出现在那儿。
尽管这座庄园内的建筑并不多,但前临湖水烟波淼淼,林木葱笼绿草茵茵,还有许多清溪果树,优雅恬静的环境确实最适宜静养不过。
「皇上怎么都没找你?」满儿好奇地问。
「皇上不在宫里,他到圆明园避暑去了。」允禄淡然道。
「也对,今年满热的,皇上一定又躲到圆明园去遛狗了。」宫里谁不知道雍正闲暇时最爱养狗、遛狗,连狗衣、狗笼、狗窝都有特别指示,雍正的大小老婆都没他养的狗那么好命。
「避暑。」
「遛狗。」
「避暑。」
「……好吧,避暑,顺便遛狗,这总行了吧?」满儿很有「风度」的退让一步,再微倾臻首问出最重要的一句。「那内城里有事也不会找你吧?」
「我把内城的安全交给雍和宫的喇嘛,若然出事,叫他们提头来报!」
好狠!
满儿吐了一下舌头,随即高高兴兴地挽住他的手臂。「那咱们去逛逛吧,瞧瞧这园里有什么稀奇的没有。」
没有。
这园子里没什么稀奇的,也没什么好玩的,更没有吵吵闹闹的小鬼,也没有太监来传皇上的旨意,没有官员求见,没有密折,没有公事,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慵懒的时光,闲适到几近于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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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誓从夫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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