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她跟他又不熟,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就这么随便地上他的车,岂不是很危险?
他是不像那种会作奸犯科的大坏蛋啦!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种会上酒店的男人,就算不坏,也算不上什么善类吧?
何况那天看村尾他们见了他,活像是耗子见了恶猫似的恐慌,可想而知,他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不了,谢谢。”她说。
“上车吧!”他倒是坚持。
看他一脸执意,美树十分为难,“我、我身上又脏又湿,会弄脏你的车,还是不要吧?”
他微微蹙起眉,似笑非笑地,“你替我的车担心?”
美树怔愣了一下,讷讷地道:“我只是不想造成你的损失及困扰。”
这个人真是奇怪,干吗非要她接受他的好意不可?
“我不会有什么损失。”他笑道:“倒是你两天在路上乱窜,很容易被冒失鬼撞到的。”
冒失鬼?不晓得他说的是谁?
“还是不用了。”她略略地皱起眉头。
他睇着固执的她,笑叹了一记,“你要我一直跟你在这儿耗下去吗?”
她望着地,犹豫了一下。
迈开脚步,她接近了车窗边,“你可以不用管我。”
他抬起眼睑,一脸认真,“我会有罪恶感。”
“罪恶感?”她差点笑出声音来。
他干吗有罪恶感啊?真是吃饱了撑着,她开始怀疑他是个无所事事,成天开车在路上泡马子的花花公子了。
虽然她并没有笑出声,但从她的眼尾、她轻颤的肩膀,他知道她在笑。
他可是说得很认真,她居然把他的认真当笑话?
突然,他有一点懊恼起来。
“我说真的,上车,我送你。”他说。
他溅得她一身湿,已经够抱歉的了,又怎么能放任她在滂沱大雨中乱走乱窜?要是让哪个开车不长眼的撞上了,那他岂不是罪孽深重?
说真的,他可不想在新闻上看见某某女子被车撞,而横死街头的报导。
何况,让他送一程会死人吗?她到底在怕什么?
“我也说真的,”她回他一句,“不必。”
他不强人所难,也不做莫名其妙的事,可是这一回,他竟然像疯了似的被她激恼了。
怎么会有这么固执的女人呢?不,最固执的应该是他才对,他居然固执到有点不正常地硬要她乖乖地上他的车?!
“我下车抓你。”他沉声道。
美树猛地一怔,呆愣地望着神情真的有些恼火的他。
不会吧?就因为她不上车,他就摆出一副想吃人的模样?
正当她还在犹疑,他已经作势要下车。
见他当真要下车抓她,她竟真的乖乖的绕到乘客座那边去。
她一定是哪条筋不对劲,因为正常人不会这样。
打开车门,她被动地、听话地、受威胁地爬上了他的车。
一坐上车,她湿淋淋的衣服果然弄得他车里乱七八糟,惨不忍睹。
他睇了她一记,似乎发现她弄湿了他的真皮座椅,而鞋子上的湿泥也搞得他的汽车地毯既脏且湿。
美树做出一记“不关我事”的表情,是他要她上车的,她早就提醒过他。
“去哪里?”他淡淡地道,刚才那强势到近乎霸道的语气已不复见。
“巢鸭车站。”她说。
他点头,没多说什么。
除着他专心开车的模样,她又是一阵心动。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竟然连开车时,都能让人觉得他帅到不行。
“你在超商工作?”因为看见她身上的制服,他猜都不用猜地道。
“嗯。”她点头。
“干吗兼两份工作?”他瞅了她一记。
酒店公关跟超商店员,这可是截然不同的工作啊!她为什么需要日夜兼差地赚钱呢?
再说,在酒店上班的收入是超商店员的好几倍,既然她去赚那种轻松钱,又怎么愿意累歪歪地来赚这种辛苦钱?
“我缺钱。”她倒是回答得干脆利落。
缺钱?有多缺钱?看她也不像是那种会因为挥霍无度,而欠下债务的女人,为什么这么需要钱?“你做了什么?”他问。
“我什么都没做。”她没弄懂他的意思,也就随便地应了一句。
他蹙眉一笑,“总得种了什么前因,才得来收拾这种缺钱的恶果吧?”
这会儿,美树弄懂了。“是家务事。”她好像不需要跟他交代这种事吧?
“家里有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他随口问问。
“你……”她一震,“你怎么知道?”这真是太神了,
他撇辱一笑,“电视上不是都这么演吗?”其实他也是随便猜猜,没想到居然就给他蒙对了。
他说得那么轻松、那么理所当然,反倒是她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低下头,她又发起愣。
“你叫什么名字?”他闻闲地问,装出一副不挺在乎的模样。
“和泉美树。”她说。
他突然一震,神情变得有点奇怪。
虽然她神经大条,却还是注意到他脸上的变化。“你怎么了?”
“你说你叫美树?”他声线忽地有点沉重。
“嗯。”奇了,她叫美树有什么好惊讶的?
他没回答她,只是神情凝重而又带点哀伤地望着前方。
美树,他那个发生空难,而在芳华正盛的年纪去世的妹妹,就叫美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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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奇迹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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