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猛然一跳,他身上那浓厚的男性气息,像一道冷空气般向她袭来,令她感到陌生又惶惑。
她原想为他说她是嫩雏儿的事骂他两句,但此时,她说不出话来——
「你……」她发现他脚上上了一副脚镣。
奇怪,她父亲为何将他囚禁在此处?他是谁?又犯了什么错得与世隔绝?
「妳就是画上的女人?」他忽地攫起她的手,而她抱在手上的花点儿也因受到惊吓而跑开。
几天前,他一觉醒来,发觉床边竟摆着一卷画轴,摊开一看,上头画的是一名穿着锦绣衫裙,打扮得珠围玉绕,粉光红艳,把人耀得眼花的美人。
一张似鹅蛋般的小脸,一对如弯月般的秀眉,一双水汪汪的灵秀大眼,还有那卷翘的睫毛……
眼前的她脂粉未施,但他看得出来,她就是画中美人。
而重点是……那天他除了拿到那幅画之外,还收到了一封黑迎刃留下的信。
上面清楚的载明,这画中女子是属于他的。
自他有记忆以来,就以这间旧木屋为家。他被囚禁在这里二十年,见过的只有两人——黑迎刃及王夫子。
黑迎刃来此多是为了羞辱他,而王夫子则是教他读书识字。
他没见过女人,直到几天前看见那张美人画像。画中女子让他微微失神,也牵引着他男性某部分的觉醒……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画中美人真的出现了,而且就在几天后的今天。
「画?」她一怔,「你说什么?快放开我!」
「放开妳?」他一振臂,将她扯进怀里,「妳不知道妳为何而来?」
迎上他冷傲的目光,念儿陡地一震,「什……」他说的话好奇怪,她一句都听不懂。
「看来黑迎刃待我不薄。」他的声线中充满了恨意。
即使心里惶恐,但从未接近过陌生男子的她,还是一阵心悸。
他开口闭口黑迎刃,而且还带着浓浓恨意,她想……他肯定很恨她爹。
只是,他为何说她是黑迎刃送他的嫩雏儿?她爹怎么可能送个嫩雏儿进禁地给他?
「妳比画更好看……」他那强而有力的手臂紧揽着她的腰。
她一脸有听没有懂的表情,怔怔的任他揽着。
突然,他把脸上那抹冷笑一收,「衣裳脱了。」
「耶?」她猛然回神。脱?他竟然对她口出淫秽之语?
「怎么?妳害臊?」
「放肆的东西!」她狠狠的在他胳膊上一拧,「你敢轻薄我!?」
他浓眉一虬,一脸愠怒,「难道妳不是持壶卖笑的雏儿?」
「你!」他是瞎了狗眼啦?像她如此高贵、优雅又清纯可人的女子,到底是哪一点像青楼女子了?
「你这狗头蛤蟆眼的东西,放开我!」她气愤羞恼地瞪着他。
迎上她娇悍又坚定的眼睛,他松开了手。「妳不是黑迎刃带进来的?」
「才不是呢!」她气呼呼地瞪视他,「我是为了追花点儿才闯进来的。」
「花点儿?」他微怔。
「对。」她轻哼一声。
「所以说……妳是怒剑山庄的人?」他疑惑地睇着她。
「我……」不,她不能一下子就表明身分。
虽然他不像坏人,但她爹以脚镣将他囚禁于此,必有其因。
她父亲素以惩奸锄恶闻名,绝不会无故将他困在后山。再说,这男子一提黑迎刃三字,眼睛就像会喷火似的,不知道有多恨她父亲呢!
看来,她还是扯个小谎,免得有命进来,没命出去。
「我是庄里的丫鬟。」她说。
「丫鬟?」他半信半疑,「一个丫鬟能闯进来?」
「我是跟着花点儿进来的。」
「那只老猫?」一只老猫竟能闯出黑迎刃为了囚禁他而费心摆下的阵?
「没错,没错,就是牠。」怕他不相信,她语气更加笃定。
他睇着她,想起那幅画及那封信。
她是庄里的丫鬟,黑迎刃为何要将她送给他?黑迎刃心里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罢了,不管是什么原因,要他欺负一个「被卖了都不知道」的丫鬟,他可做不出来。
拖着脚上沉沉的铁链,他在桌边坐下。「既然妳是误闯进来的,就快点离开吧。」
离开?那怎么行?从小她就好奇父亲究竟在后山藏了什么,现在既然让她发现了这个男人的存在,她又岂能空手而返?
「喂,你是谁?」她凑上前去,忘了刚才自己有多害怕,「你为什么被困在这里?」
他斜瞥了她一记,「妳太多事了。」
「我好奇。」她咧嘴一笑,「你告诉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说真的,她也没胆大肆张扬。不打自招的傻事,她黑念儿是不会做的。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冷冷地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咦?」她一怔,「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那还真是可怜,就算是庄里那个傻仆都知道自己叫张二呆呢。
「他叫我叶恨生。」
「恨生?」她蹙起眉头,十分疑惑,「仇恨的恨,生死的生吗?」
「没错。」他说。
她秀眉一敛,有点同情地睇着他。恨生,真是伤心的名字。
「你在这儿待多久了?」她又问。
「从我有记忆开始。」
她看他也有二十多岁了,那岂不是从小就被囚禁于此?一个小孩儿能犯什么错,得让他与世隔绝二十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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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美人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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