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虎猛地转身面对她,大声地说:“我说——没有道歉,就没有婚礼!”
林云璎脑袋一懵:他不想要她了?
如果在以前,在她没有与他真正相处过以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可是现在,在与他相处过后,她发现自己深受他吸引,这个英俊威武,骄傲自持,又冷静到近乎冷酷的男人是如此地难以征服,而这也恰恰激起了她强烈的征服欲,为了得到他、征服他,她永远都不会放开他!
她的世界在瞬间转了个面,她很不甘心,但知道她只有妥协才能得到他。
于是,她破天荒地向比她弱势的人折腰道歉了。
她的道歉尽管并不真诚,但没有人会计较,因为对大家来说,让这么骄横刁蛮的女人低头,是多么出人意料的事。
大家松了口气,可是云霏却陷入了更深的痛苦中。
刁蛮的姊姊在峻虎的压力下屈服了,这说明她爱他,愿意为他做出一切牺牲,包括她视为生命的尊严。而峻虎也当众承诺只要她道歉就有婚礼,那么,他们的结合是必然的了。
虽然早知道结果是这样,也决定不再期待今生与他团圆。可是目睹他对另外一个女人温柔地笑,看着他迎娶另外一个女人为妻,尤其那个女人还是她最怕也最恨的人,她还是感到犹如锋利的刀剑在扎刺她的心。
而更令她柔肠寸断的是从花园事件后,峻虎开始回避她。而且他与姊姊的关系也比前几天好了很多,每天她都能看见姊姊陪伴着他说说笑笑的身影。
听见他们快乐的笑声,她的心在流血。
然而,她却不知道,峻虎的所有改变皆是因为她。
从那天花园里的争吵和在那之前的诗词事件中,敏锐的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对云霏的好感正是刺激林云璎无理伤害她的原因,以前的事他无力改变,但从现在起,他决心要帮助云霏,不再让林云璎的利嘴利爪伤害到她!
如此做的唯一办法就是冷淡云霏,让她好吃醋的姊姊没有理由折磨她。
可他怎能料到,离开云霏竟会令他这么难受?
越想疏远她、冷淡她,他就越想起她。
寂静的晚上或脑子静下来的时候,他的眼前就不经意地浮现出她的面容。他渴望见到她,哪怕不说话,就像那天坐在大槐树下,与她安静地待上片刻也好。
他甚至埋怨爹娘,当初为何不是将这位二小姐配给他?
当惊悟到自己心里正滋生着一种对未来小姨子不该有的情感时,当发现自己的感情天平正向她倾斜时,他害怕了。
无论怎样,他是定了亲的人,而堂堂大将军,能做出有违伦常的事吗?
不,不能!
醒悟与矛盾中,一向个性坚毅,谋事果决的他变得踌躇。
而他的这份踌躇和疏远却对云霏伤害更深。
傍晚,云霏独自来到大槐树下的大石头前。
大半截石头已被杂草泥土覆盖,她一面拔草清理石面,一面默默地哀求:“神灵,帮帮我,不要让我变成像姊姊那样好妒的女人,让我的心平静,让我早日有来生……”
接下来的几日,云霏过得平淡而安宁。姊姊因为常常有峻虎陪伴,而且又可以自由进出前厅,心情似乎很好,也不来找云霏麻烦了。
第五章
正午的太阳烘得大地暖暖的。
“二小姐,来,休息一下吧。”
花园里,云霏在清理花坛内刚发芽的花苗,茂叔提着一壶茶过来,放在树荫里的石桌上喊她。
“茂叔真好,我正渴呢。”云霏笑着说,拍拍手走过来。
看着她毫不介意地抓过茶杯喝茶,丝毫没有千金小姐的模样,老仆人脸上充满了笑意,坐在石凳上抽出烟袋点上火,满意地说:“二小姐布置的菊花花坛还真不错,那是跟谁学来的?”
“没学谁,是自己瞎琢磨的。”云霏情绪不高地说着,将手里的水喝完。捡起地上的几块小鹅卵石,跪坐在脚后跟上玩了起来,嘴里随意地唱着:
抓一块石头,哥把妹挂心头;
抓二块石头,妹妹跟哥哥走;
抓三块石头,天落下红绣头;
抓四块石头,喜鹊它叫枝头;
抓一把……
茂叔则在听到她唱这首歌谣时脸色全变了,手里的烟袋悬在嘴边,定定地看着专心玩耍的小姐。
察觉到茂叔异样的神情,云霏抬头看他,旋即幡然醒悟:她口中所唱正是当年虎子哥哥陪她玩耍时信口编的歌谣,后来每当她任性吵闹或生病不适时,虎子哥哥也总是唱着这首歌谣哄她安静入睡。
“茂叔……”她的声音哽住,坐在地上,再也无法唱下去。
可是树后却有人接口道:“抓一把石头,哥抱妹上轿头。”
声音未落,彭峻虎已经从树后走了出来。
云霏和茂叔都震惊地看着他。
这几天,云霏一直在努力说服自己,彭峻虎只不过是一个长得像虎子哥哥的陌生男人,她不能再受他影响,不能再为他伤心。
可是现在,当他唱着他们共同的歌谣走向她,坐在距离她不到一臂的地方看着她时,这些念头全抛在脑后了。她的眼里、心里无一处不认定他就是虎子哥哥!
“你们为什么这样吃惊地看着我?是因为那首歌谣吗?还是因为我唱得太难听了?”见他们不说话,只是傻愣愣地看着他时,峻虎感到很奇怪。
其实他自己的惊奇也绝对不比他们小。
这么多天来他没有与云霏说话,也很少见到她,但他心里却时常惦记着她,每天都从茂叔那儿打听她的情况。他很为自己的失常感到愤怒,在他这一生中,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被女人扰乱过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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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世相公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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