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礼,顾名思义是为成年子女举办的仪式,但天颜镖局的成年礼则不同。
杭州城内众所皆知,颜府现在的少爷们不一定都是少爷,也有可能摇身一变成为小姐。
若是少爷,上百媒婆便会立刻挤破天颜镖局大门,而若是小姐,至少有三个月时间,天颜镖局门口除了镖师、守卫外,没有一个男人敢靠近。
「哦,这是为什么?」骆逸颇感兴趣的问。
坐他对面他请喝酒的叶启德说得口沫横飞,「杭州城里有句话说,『颜家婿,富有多金妻如命;颜家媳,粗莽无德夫为鞋』。」
骆逸感到更有趣了,同是颜氏子孙,男女落差怎会如此之大?
「难道颜府嫁女不给嫁妆?」
「给,怎么可能不给,而且极为丰厚。」
「难道颜府女子不识诗书?」
「读,怎么不读。就是都读些奇怪的书。」
「难道颜府女子都是貌如夜叉?」
「虽称不上天仙美女,但也是小家碧玉。」
「那我可真猜不出为何颜府小姐会乏人问津了。」骆逸拿起随身的扇子扬了捣,唇边带著微笑,「好歹也算名门,且嫁妆丰厚,即使丑若无盐也可忍耐吧!且若如叶兄所说,略读诗书、容貌中上,我可想不出为何杭州城男子避之如蛇蝎。」
叶启德摇了摇头,「有嫁妆、有才情、有容貌又如何?娶妻娶贤,可不是娶个成天会对你指使东、指使西,比你还像一家之主的男人婆回去把你踩在脚底下的。」
骆逸闻言笑道:「叶兄说的是,女子就是要温柔似水,才会风情万种,就像西湖畔的温柔乡,令男人流连忘返啊!若是整天只会之乎者也,多倒胃口啊!」
「就是、就是。」两个人笑得高兴,暧昧的交换眼色。
「对了。」笑声方歇,骆逸为新交的朋友斟了杯酒,「千秋阁的柳如丝还在吗?」
「柳如丝?早从良啦!」
「呃?」
叶启德拿起酒杯,不客气的一口仰尽,「骆兄迟来一步啦!柳如丝半年前便从良啦!」
「是吗。」骆逸微愕了下,想了想,点点头,「也该是有归宿了,毕竟她都已近二十五。不过,是哪位幸运的男人可以把杭州花魁摘下?」
叶启德没听出他语意中的怀念之意,有些不屑道:「城东的单老爷啊!哼哼,年纪一大把的老头还想纳新妾,老不修一个。」他语调中有忌妒、有不屑,更有羡慕。
骆逸挑了挑眉,「我记得柳如丝是挂在千秋阁,应可自己选择归宿。」
「说到这便令人气愤。」叶启德愤愤地将酒杯往桌上一放,「柳如丝透露出所爱的男人对她无意,才心灰意冷的择一富商而嫁。不知道是哪个男人身在福中不知福,而让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要让我知道了……」
「如何?」见他义愤填膺,骆逸感到好笑。
「让我知道了……」叶启德肩一垮,「能怎办?瞪他一眼就是喽!难道逼他去抢回柳如丝。再说,千秋阁现任花魁沈筱沄也不比柳如丝差呀!」
骆逸闻言大笑,大笑之余又有些感伤。
新的花中之魁崛起,而如丝便在人们的记忆之中逐渐消失。
这就是人性,或许该说男人就是喜新厌旧吧!
不过,他不以为如丝随便挑个男人嫁是他的错,毕竟她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要如此糟蹋也是她的事,只不过……
可惜呀!她的歌艺确实令他迷恋不已。
「叶兄,我想去见识见识千秋阁现任花魁。对了,天颜镖局的成年礼什么时候举行啊?我也想去见识见识。」
酒馆里,觥筹交错,谈笑声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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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
「不关你的事。」
一蓝一黑的身影,一前一後目标明确的往城西而去。
颜禄闻言,剑眉一皱,「就要入更了,你……」
他就知道大哥肯定有什么计画,这两天盯紧他是对的。
「少啰唆!想当跟屁虫就当只安静的跟屁虫,不要像只麻雀叽叽喳喳的。」颜福不耐烦的道。手上的扇子唰的一收。
「但……」
「好烦呀!」他倏地回身瞪著颜禄,「爹娘都不理会了,你还啰唆。」
「那不一样。」颜禄还想劝他打消主意,却被他打断话。
「一样!」颜福不高兴的说完,一眨眼的工夫立刻贼兮兮的笑起来,揽住弟弟的肩头道:「我说弟弟呀!你难道不会想去那种地方见识一次吗?」
「呃……」
「男子汉大丈夫,活在世间十六载却连青楼大门都没踏进去过,不觉得太可耻了吗?」颜福激昂的说著,脚下也没停,轻快的往目的地而去,「所以趁著成年礼前赶快去见识一次,成年礼当天被人问起才不会太丢脸。」
颜禄听到後来不觉叹了一口气,别有深意的望了兄长一眼,「阿福,从小到大你有哪件事能瞒过我?」
「所以我不是让你跟了吗?就算你想独占花魁,做哥哥的我也认啦!谁叫你是我弟弟呢。」
颜禄闻言叹了一口气,也不多说,跟著兴高采烈、无人能挡的兄长往目的——西湖畔的销魂窟而去。
打三年前欲一探究竟却反而负伤而回,颜福就一直念著要旧地重游洗刷前耻,只是忙著练功之外,家人也盯得紧,才没让他又找到机会闹事。
如今他们即将成年,爹想想也没什么,就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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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公,别难为情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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