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他的声音吗?
他的音色在男孩子之中虽属上乘,但不至于有这么大的震撼力呀!
还是因为他说话的语气?
也不是吧!乍听之下,他讲话的语调的确深情且动人。但若静心聆听,并进行分析的话,会发现他讲话的口气很“油”,也就是老成、有经验。可以想像得出他是个恋爱高手,极会抓住时机借着某些台词施展某种魅力--事实上却一点诚意也没有……
这种人超级自恋,他接受众人的仰慕只为了印证自己的不凡。
而且这种男人,沉迷于征服的游戏当中。
而有朝一日他们是否会被征服?也许会,但很难。因为他们即使被征服了,也绝不会承认。
这种男人……
韩冰雪的思绪在她抬眼望向他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碾压得变了形。
早在他来之前,何晓琪、蔡伊龄不知说了几次他们是多么多么俊美的话。所以她以为她的心理准备已足够,他的面容应不至于震慑住她的心。
毕竟一张脸不就是一双眼加耳朵、鼻子和嘴巴组合而成的吗?
然而老天就是那么不公平。明明是功用想同的东西,生长在不同人的身上,却引发种种不同的形容词--美丽、俊俏、丑陋……
而坐在她斜前方的这名男子,未免太得天独厚了!
很难想像一个人的相貌可以这般优。鼻梁英挺,内双眼皮的瞳眸清明有神、轻抿的唇角自然上扬、唇形显明而优美。单单形容他的五官实在无法彰显他若古希腊神诋般完美的面容。
他的发丝微卷,前发长及眉尾;偶尔他将其轻拨至一旁,却总是一小撮发丝兀自垂在额前,诉说着他的帅气。
他的脸廓微长却圆滑,融合着柔性美与男性应有的英挺正气。
米白色西装、淡蓝衬衫、变形虫花色领带;穿着亦与他的气质相搭配,彰显着一个上流社会人士的个人见解及品味。
此刻的他拿着高脚杯、手肘撑在桌上、毫不拘谨地和何晓琪等人谈笑着。
韩冰雪痴痴地看住他,连着两道未曾动手的美食被侍者收走了都不知道。
他不禁想,像他这样的男人,当着不甚熟悉的几名女子说出那句话,是何用意?
告诫她们小心点,不想受伤的话就别太接近他?还是要他们有心理准备--总有一天,她们也成为他口中“为他哭惨了”的女人?
这种男人……自负、浮华……
“你已经把我看穿了吧!”
他一直对着何晓琪和蔡伊龄的目光突然转向韩冰雪这方。一瞬间,韩冰雪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何她说话而无所反应。直到另外三人的视线亦全聚集于她身上,她顿时宛如被俘的猎物,惊慌不已。
她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只觉脸颊一阵热烫,心脏鼓动的声音在耳边猛响着。
“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何晓琪发声:“你别岔开话题!”
他低笑两声,“也被你看穿我的企图了……”
“你呀……”何晓琪亦发出和他契合的娇笑。
几个人很快回复方才聊得正热络的情形。
唯独韩冰雪没有。
她拿着刀叉的双手严重颤着,无法使力。胃部一阵扭痛;为免失态,她没有皱眉,也不好弯身抱腰。
她很容易紧张。
自小只要别人朝她那方使个不友善的眼神.她就会开始忐忑难安,手心猛冒冷汗。有时甚至连着一个礼拜胃肠不舒服、上吐下泻。直到整个人儿近虚脱后,才发现一切全是她自己多心。
随着年纪渐长,愈了解这个特点很要不得。她试着对自己作心理建设。当工作出了差错,或人际关系发生问题,致使种种不适的症状一一出现时,她会缓缓在心底告诉自己--没事的,别这么紧张,没事……为了一点麻雀小事弄的身体违和,不值得……
这个方法向来有效。
可是如今她已在心中说了几十句“没事的”了,却未见任何成效。不但身子抖得厉害,胃痛更是加剧了。
怎么会这样呢?这只是一场与她无关的饭局啊!怎会为了一名陌生男子无心眸光与台词而心颤不已。
没有其他办法,她只能继续自我暗示--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别紧张……没什么好紧张的呀……!
她简直想狠狠打自己两巴掌!
都已经是个二十四岁的成年人了,竟然无法平稳自己的身心……
“别因为我说了那句话,就不再看我了呀!”优美中溶着一层轻浮的男中音又缓慢地、飘飘荡荡地晃入她耳中。
有一瞬间,韩冰雪以为自己的心跳已经停止。他这句话又是对她说的吗?如果是,她该怎么办?
她的下颌抵到上胸口,头低得不能再低;下垂的头发几乎遮住整张脸。但那一道道锐利视线还是射过黑发,灼烫了她脸庞时,她鼻头一酸,豆大的水珠倏地从眼眶里掉下,在淡粉的桌中上晕出深一层的水渍。
她是怎么了?这些人和她没什么干系,何必为他两句话,就像受了莫大委屈似的,无声地掉着泪。但是……怎么办呢……这些泪水根本不受她控制,还弄得她连着抽噎了两声。加上腹部翻搅得反胃感,她举手捂住嘴。
“别吓我们。我们会以为你在哭喔,冰人小姐。”
冰人小姐?
“你记错名字了!”蔡伊龄轻嚷。尖细的嗓音中,听得出有某种程度得不悦。
“她叫韩冰雪,刚才跟你介绍过的。”何晓琪亦娇声道。
坐在她们对面,着米白色西装的男子--丁雨凡--眼底凝着浅笑,目光仍然勾视着韩冰雪。“你们不知道吗?冰清玉洁冰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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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卿可人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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