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一条眼缝,一股黏稠的鲜红血液自他额上冒出,用手揩掉逼近眼睛的鲜血,尚保持着一丝清醒。
世界在他眼前破碎了吗?怎么扭曲得这么厉害?
“起来,美娜……”他用尽力气喊出声音,听起来却细如蚊蚋。
她恍若未闻,一大块玻璃埋入她胸口直透椅背。
血!好多好多的血,红得就像是永恒,她终于知道自己有多美,原来她身上流的血是红的。
死神忽远忽近,飘飘荡荡……
快死了吗?时间到了吗?她颠覆人间许多载,嬉戏于红尘世俗间,笑也好,哭也好,怒也好,她作戏了一生,拿她的命来下注,却输得丢了命。一生邪辟,说话行事莫不乖张荒诞,不依常人之道而行。争了那么多,到底赢得了什么?
在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在熊熊火花中,她想起一张清丽面孔,口中吐出一个名字:“丰郁……”
高祥被追过来的两名警员及时拖出车外,王美娜却在车子冒出黑烟后,伴随爆炸声死于火场中。
***
令人晕眩的剧痛、刺眼的光亮、救护车的声音。
黑夜、白昼、黑夜、白昼,如此周而复始的轮替交换着。
刺鼻的药水味,冰冷的金属器具接触他的身体,那些光刺痛他的眼,他闭上眼把自己置身在黑暗中。
他好像化作一缕幽魂飘浮在虚无缥缈间,白茫茫的一片……该死的!何时他变得这么诗情画意,文诌诌的?
“祥祥……祥祥……”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怎么会!?”
“阿祥,爷爷不逼你结婚了,别和爷爷呕气,快起来!”
一声声的叫唤是爷爷连同母亲和父亲的哽咽声,好吵,该死的!让他安静的睡一觉吧!
许久后又传来开门声,关门声。
来人脚步很轻,在他病床前停下,好半晌才听见声音幽幽地传来。
“我该杀了你的,因为你害死我最重要的人……不过我从不在人背后放冷枪,我等你醒来。”
好冷的声音,是谁?那人是谁?他又害死了谁?
不想了,他只想继续睡。
医生和护士来了,他听到车子转动的声音,他们在为他换药,啧!该死的!轻点,轻点!哪来的笨护士弄痛他的伤口。
医生反复再三的检视着,烦!动作也不快点!
“他妈的臭小子!还不起来,高氏企业是你家的跟我又没关系,我做了好几天的白工,你知不知道?再不起来,小心我把你名下所有财产全送给慈善机构……”
岳仕在他床边走来走去,顺便报告公司的最新动向……
什么,他不是交代过不要买那支股票吗?
该死,谁自作主张买了……等等,他是说要进这一期期货……
不不,他没答应要接受采访。
天!该死的!他是病人唉!这岳仕还真是死忠兼换帖,连他昏迷不醒之际,都还不忘对他轰炸。不管,西线无战事,他要睡了。
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
啪!
“滚!你和王美娜一个样,都是害人不浅的……”
“对不起!对不起!”
饱含歉疚的柔细嗓音触动他心弦。丰郁!是她!他听得出来那是丰郁,她来了,想见她、好想见她,可是眼皮好重好重。
她被打了,天!根本不关她的事,别骂她、别打她啊!
“你干嘛道歉,你又没有错,是……”
“别说了,我们走吧。”
别走啊!别走啊!他微微掀动眼皮,正在看顾他的高父注意到儿子细微的变化,兴奋地大叫。“医生、医生……快叫医生,阿祥醒了……”
他试着睁开眼,他看到丰郁了,她似乎近在咫尺,她是真的吗?柔柔的身影变得像梦境一样朦胧。
她深深凝视他的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他感到有人在测量他的脉搏、心跳,检视他的双瞳。
“没事了,他脱离险境了,等会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
他听不见那些人激动的声音,他只想看看她、碰碰她,听她的声音。让她进来啊!
之后,他感到有人拿针头刺进他的皮肤,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突地席卷他整个人。
不想睡,不想睡……
在阖上门前,他看到她轻叹出一口气,之后是黑色的甜美梦乡攫住他的意识。
***
“丰郁,我不懂、我不懂!”丰霖的大小姐脾气终于在离开医院后发作。
“霖霖,别说你不懂,就连我……我也不懂。”丰郁垂下眼,深吸一口气。
“如果不懂,我们就去搞懂啊!”丰霖踅回脚跟。
她不过才跑出去玩个一年半载,没想到回来后人事全非。高祥要结婚了,可是新娘却嗝屁了,新郎则躺在医院要挂不挂的。
“别去、别去。”丰郁连忙抓住她的手。
“为什么不去?我们要把事情弄清楚,高妈妈为什么要打你,还有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就算……就算她是长辈,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啊!”
丰霖小心地轻碰丰郁红肿的脸颊,她怎么老被打呀!
“我没事,不痛,真的。”丰郁拉下丰霖的手,试着对她挤出一抹笑。
“别笑了,比哭还难看。”丰霖不悦地背过身子。
“霖霖,我们走吧!”她抬头看看八楼的方向,他会好的,她相信。主啊!请保佑高祥,阿门。
“我们不走。”丰霖甩开丰郁的手,气愤的大叫。“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好不好!被打了、被骂了,从来也不吭一句。你想过没有,如果今天高祥走了,他们要你偿命,你是不是也真要去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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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情倔爱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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