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同情。”有些失落,却不是绝望,他勾唇而笑。“如果,你还不能爱我,那就恨我吧。若是恨我可以让你留在我身边,那就恨吧。”
玄冰雁别转眸光。蓦地,她看见那盆花,紫云君为她栽植的花。
她的脑里,闪过他在她身边喃念的话语。
她脱口道:“如果我是为了替云君复仇而留下来的,你也不在乎吗?”
他涩然低语。“对。”
答案他不仅说了,也已经做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把那盆花移来。他对她的爱,已经没有退路了,就算她是因着对紫云君的情意留在人世,他也顾不得了。
玄冰雁逸叹。他怎么能叫她一个人负这么深重的仇和这么浓烈的爱。他怎么能哪?
她翻瞪着他。“凌妈的死,让你昏了头吗?”心绪一时过激,让她险些喘不过气,她揪着胸口。“你这样勾动我的恨,是会把你自己逼到死路,你不懂吗?”
“你说的,是凌妈的死。”他忽地一笑。
她不再有气力说话,只好丢他一记白眼。她说的当然是凌妈的死,他还听不清楚吗?
他把她揽在怀里,埋首在她的云鬓之中。“只有你知道,真正叫我难受的,是她的死,而不是我娘。”如他所想的,只有她知道啊。
他轻抵着她的耳畔。“为你,做这些难道不值吗?”
他的话语,每一句都有摧折人心肠的魔力。
玄冰雁敛目,而后缓缓张开。她已经力竭了,却还得让声音听来冷硬。“凌妈的死,当然叫你难过了。她是世上少数几个拿你当人看的人。”
如果她想要刺伤他的话,那她成功了。
赤炎郎抬头。“我在你面前终究这么不堪。”
许是累了,玄冰雁竟没有乘胜追击,只是淡道:“我拿你当坏人看,你说是不是不堪?”
赤炎郎面上露喜。那句话是他说过的啊。是他在她的面前说,他是坏人,不是小人。那句话,她放在心上了。
他笑出。“我第一次要谢谢有人拿我当坏人看。”
“疯子。”她蔑唇。却不能不为他说出这样的话,感到一点点的悲哀。
“让我吻你吧。”他突然冒出这句话。
玄冰雁身子绷紧,警戒地睇睨着他。“干嘛?”
“别紧张,我只是想确定,你醒过来是件多么美好的事。”他笑得邪坏,偏偏又带着一抹真诚。
这种想法够疯狂了,还说什么叫她别紧张。玄冰雁紧锁着他,心跳不断加快,不自觉地舔着嘴唇。那是害怕的动作,他却视为邀请。
他主动地凑了上来。
“别……”她软喊,他却乘势逸入。
她该知道,他是个霸道的人,向来他的问问,多仅止于问问而已。
玄冰雁闭上眼睛,诅咒他的可恶。他欺她现在虚软,以他缠烈的情爱不断索求。她无力抵抗,只好暂时弃械,任这一吻沉溺。
她不再思考,隐约听到他说:“给我些时间,爱上我并不难的,你终会爱上我的……”
她的脑中,其实已经一片晕眩,并不知道他喃喃的,喃喃的,都是这样的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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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玄冰雁就留了张纸条给赤炎郎,上面写着“休兵”。目前,她无力与他缠斗,暂不想提报仇的事情,却也希望他别来打扰她。她还虚弱,身与心都不想在这时沉陷。
为了让她静心修养,赤炎郎这几日也另住他处。除了服侍她的婢女,保护她的侍卫,平素是没人会来扰她。
这日下午,她才入睡,便让外头的喧哗声给吵醒。
她起身探问:“怎么回事?”
“启禀娘娘,是瑶茜公主在外头。”宫女回答。“她想求见娘娘,可是侍卫们怕扰了娘娘安寝,不敢放行,所以公主才会在外头闹起。”
玄冰雁下床,穿上鞋子,低首吩咐:“请公主进来吧。”
“是。”宫女领命,快步到门外迎凌瑶茜入内。
玄冰雁自屏风内款移出来。
“表嫂。”凌瑶茜才进门,一见了她,双膝咚地跪下。“救命哪!”
“有什么话起来说吧。”玄冰雁挥手,让宫女们下去。
“表嫂,”凌瑶茜神色慌张。“表哥抓走二舅了,怕就要处死了。”
玄冰雁眉头微蹙,尔后安坐下来,不疾不徐地问:“那跟我何干?”
凌瑶茜赶紧转到她身边。“行刺你的人,已经抓到了,说是二舅派人下的手。”
“你二舅?!”玄冰雁黛眉揪锁,不过犹自镇定地倒了杯茶轻啜。“我怎么从来没听赤炎郎说过。”
凌瑶潜一连串地吐着。“就我猜想,表哥是个十分骄傲的人。以他对你的情感,抓出二舅,为你付回公道这件事情,他会觉得是他应该做的。若是他跟你说,变得好像是他特地拿这件事情来讨你的欢心。”
玄冰雁陷入静默之中。唉,他这个人啊……
凌瑶茜加把劲地说:“表嫂,表哥这么喜欢你,只要你开口,他就一定不会处死二舅。”她跪了下来。“表嫂,我求你了。”
“求我?!”玄冰雁回神,勾了抹笑。“你倒是告诉我,你二舅派人杀我,我又为什么要救他。”
凌瑶茜口舌打结。“这……”她的确是没有理由求她啊!是啊,玄冰雁为什么要救她二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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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天牢内,赤炎郎独审凌宽。
太中大夫凌宽毕竟是他二舅,虽是锁铐,却没受到严刑逼供。
赤炎郎沉声问道:“二舅,雁儿与你并无冤仇,为什么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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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情修罗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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