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该说的该做的,他都说了也做了,现在他还是回去收拾东西,乖乖起程去打探军情好了。
阿那淡悄悄离开了。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看着她在水中央的身影,阿那炅的心中响起一首古老的歌谣。
多年前,他曾听那位教他说汉语的年轻夫子吟唱过这首歌。
记得当时,他听懂夫子吟唱的每一个字,却无法理解他那种有所思慕的怅然与无奈;而今,他望着自己思慕的女子,忽然懂得那种「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的伥然心境。
心神俱醉中,他不慎踏断一根枯枝。
「是谁?」裴清警觉的回身,喝问道。
「是我。」阿那炅走出藏身之地,出现在裴清的面前。
不可否认的,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裴清的心情是雀跃的,可--只一瞬,她又想起他的那些莺莺燕燕们。
「你来做什么?」裴清转过头去,没好气地道。
「怎样一大早就起身了,是昨夜睡不好吗?」他假装没看见她的别扭样,关切的问。
「我才不会为你睡不着呢!」话一出口,裴清才发现自己说了蠢话,赶紧伸手掩住嘴,却已来不及了。
「哦~~原来你是想我想得睡不着呀!」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笑了。
「呃,我才没有想你呢!」裴清努力想辩白,却为时已晚。
「好好好,你说没想我,就是没想我,这样可以吗?」阿那炅顺着她的口气安抚道。
「喂~~你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我、我起了个大早是、是为了小东西。」她一把揽过马头,想要证明自己说的话,不料--
「嘶嘶……」大黑马却挣脱她的搂抱,很不给面子的走开了。
他欺负她也就罢了,居然连他的马也要欺负她!
她气、她气、她气气气。
「清儿,你怎么了?」见她生气,阿那炅很是紧张。
「我好得很,不劳国主担心。」裴清翻了翻白眼。
仿佛为了拆穿她的谎言似的,一滴晶莹的泪水竟从她眼里滑了下来,恰巧跌碎在阿那炅探出的大掌上。
「你--哭了吗?」他小心翼翼的问,心都揪起来了。
「没有,我才不会为你哭呢!」裴清兀自逞强的反驳。
她可是坚强的裴家牧场场主,连贫困也无法压垮她,怎么可能会为这区区小事感伤落泪?
可当她胡乱擦着脸庞时,不知是泪还是水的东西沾了她一手,接着一个陌生的抽噎声逸出她口中。
「这里--还有呢!」他的蓝眸攫住了她的,专注的凝视着。他俯下身,以唇舌拭去她脸上的泪,炽热的鼻息吹拂着她,粗糙的舌面舔过她敏感的肌肤,令她起了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你……你怎么……」裴清只觉脑子「轰」的一下,俏脸又涨红了。
「清儿,你的眼泪是甜的呢!」他意犹未尽的舔着嘴角。
「你--登徒子!」裴清气得跺脚骂道。
「登徒子?清儿,你这是在称赞我吗?」阿那炅开心的笑了,一口白牙更是闪亮得碍眼。
「你--」她皱眉瞪眼。
「那--不如我们就做一对登徒子夫妻好了。」看她又恢复生气,阿那炅放心不少。
「谁要和你做登徒子啦!」裴清结结巴巴的驳斥道。
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应该驳斥的是「夫妻」这两个字,而不是「登徒子」呀!
「嘶嘶~~」调皮的大黑马不知何时又回到裴清身边,用硕大的脑袋推她的背。
「呀……」裴清一个不稳,竟栽进阿那炅敞开的怀抱里。
「嘶嘶~~」身后传来诡计得逞的欢快嘶鸣。
「人是登徒子,连马都是登徒马!」裴清气得跳脚。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小东西是喜欢你。」阿那炅贴在她耳畔告之。
「哼,我才不信!」裴清很怀疑--不,她根本就认定了这匹黑马专门以作弄她为乐。
「你是它主动亲近的第一个女人呢!」她少有的孩子气让他露出微笑,暧昧的朝她眨眨眼,「你难道看不出它正在努力撮合我们吗?」
「撮、撮合?」裴清的眼睛睁得好大。
「嗯。」阿那炅肯定的说。
就像他认定她一样,他的爱马也被她这个倔强且坚韧的女子迷住了。
「你--有很多女人吗?」裴清终于问出折磨了她一整夜的问题。
历来,举凡做皇帝的都有三宫六院,就算寻常的富裕人家也都有个三妻四妾,而他贵为柔然国主,应该也会有不少女人吧?
「呃?」阿那炅挑起眉,不懂她为何这么问。
「昨天的那些女人都是你的妻妾吗?」她终于脱口而出。
理智告诉她,哪怕他有千妻万妾都不关她的事,可只要一想到那些女人是他的妻妾,她的心情就不由得低落下来。
「妳在嫉妒?」阿那炅掩不住欣喜的问。
「我会嫉妒才怪!」话虽如此,她心里仍直犯嘀咕:莫非这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就是所谓的吃醋?
「从我碰了你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其它女人了。」阿那炅贴着她的耳畔告白。
「这……这又关我什么事?」裴清口是心非的说,其实在听到他的告白之后,她原本还有些阴霾的心情立刻变得晴空万里了。
「哦?真的不关你的事吗?」他深深凝视着她。
「你……」
「好好好,我的清儿说不关她的事,就一定不关她的事了。」阿那炅笑着将她拥入怀里,满足得就像拥有了全天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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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著破鞋来抢亲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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