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们会有说话的时间,现在先让我抱抱你。”男子低哑的声音紧跟著传来。
亨泰微感诧异,觉得这声音好生熟悉,像在哪里听过,耳朵不由得竖起。
“不行啦,我要说的事很重要——”
“不会比我想告诉你的更重要!我们很快就可以在一起了。”异常热切的声音打断 了莺莺的话。
“是不是你父母答应我们的事了?”莺莺颤抖的声音带著莫名的亢奋,令亨泰不由 得同她心情一般激切,希望她情人的答案是肯定的,然而结果却是令人失望。
“不是,那群老顽固一个比一个倔强。我之前跟你说过,家中大权是掌握在我大伯 父手中。他这人刚愎自用,一旦认定的事,想说服他改变主意根本不可能。”
“可是你说……”
“莺莺,你先别急,听我说嘛!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和家父在南方做生意时, 结识了一位在南洋赚大钱的巨贾?”
“我曾听你说过。你说他膝下无儿,只收了几名义子。还说自己就是不够幸运,若 能成为他的义子,富贵可期。”
“没错!说起这人的事迹称得上是一则传奇。他年轻时跟父母赌气而离家出走,跟 著到南洋做生意的商船出海,没想到遇到大风浪险些丧命,这真是应了一句俗话,大难 不死,必有后福。他只身飘泊南洋,好不容易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回返家乡时,发现 父母双亡,唯一的弟弟考上进士,在朝为官。经过多番打听,他那当官的弟弟竟已亡故 ,只余一名女儿。家父受他拜托寻找这名侄女,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我们找到。”
“这跟我们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亨泰听见男子轻浮的笑声,只觉得脊柱发凉,意识到他接下来的话绝非善良之语。
果然——“你当我这几日在忙什么,就是在所有的人都不知晓她的身分前,同她提 亲呀。”
“什么?!”
夹带著不敢置信的凄楚叫声传进亨泰耳里,他不禁为莺莺感到悲伤。
“莺莺,你先不要伤心,你信不过我吗?”
“不,我只是……”
只是伤心难过呀,笨蛋!亨泰在心里骂道。任何女子听到心上人撇下她跟别人提亲 ,不心痛才怪!
“嘘,我知道这么做是伤了你的心,但为了我们往后的荣华富贵,只得暂时委屈你 了。”
“我不明白。”
莺莺说出了亨泰的想法,接著便听见男子语气不屑的道:“崔家的大权全握在大房 的伯父手里,我们三房独立的财产并不多。我是可以不经过伯父的同意迎娶你,但到时 我将一无所有,没法子给你过好日子。当我知道孟富江要寻找侄女,我心里已有腹案。
只要我能娶到孟家唯一的继承人,还怕将来没有富贵可享吗?”
孟?这个姓如乍响的春雷在亨泰脑中轰隆大作,令他顿时酒意全消。
“既然你已打算娶她,为何又招惹我?”
“莺莺,我对你是真心真意,娶孟玉徽不过是权宜之计。”
孟玉徽!
亨泰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这下他全明白了。
怪不得他会觉得此人的声音耳熟,原来他便是在蓝家缠著玉徽不放,后来又同蓝家 提亲的崔凤林!
不曾有过的愤怒在他心底爆裂开来,一生中从未这样怒火攻心。然而,亨泰并没失 去理智,反而镇静的超出他所能想像的。
他不动声色的躺在床榻上,继续听他们的对话。
“我不明白。凤林,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要娶别人。虽然我之前说过为妾为婢我 都甘心,可突然听你说要娶别人,我……我觉得心都要碎了。”
“莺莺,莺莺,我的好莺莺,你先别伤心,听我继续说完。虽然我对孟玉徽的琴艺 十分倾心,但论才论貌她全比不上你。若不是因为她有个富可敌国的伯父,又身为孟家 的继承人,以她平凡的容貌我根本不会注意她。”
“可是你要娶她……”她嘤嘤啜泣著。
“我是为了孟家的财富,并不是真心爱她。”
亨泰听见他急切的解释,心里颇不以为然。
只听崔凤林继续道:“之前我并没有这样具体的打算,毕竟孟玉徽年纪不小,可能 早有婚配了。及至见到她本人,知道她尚未婚配,又听见我堂姊对她的百般赞誉,立刻 领悟到如果我向她提亲,我大伯父绝对会大力促成。只因崔蓝两家是姻亲,孟玉徽的姨 母正是堂姊的婆婆。果然,我对大伯父说在蓝家见到孟玉徽,对她的琴艺十分倾心,大 伯父便作主要为我向蓝家提亲。”
“这么说,婚期已定……”莺莺柔媚的声音颤抖得如被秋风吹得几乎离枝抖落的红 叶。
“事情这么顺利就好了。”
亨泰听出崔凤林语调里的悻悻然,生出一种幸灾乐祸的愉悦。
“你是说孟小姐没答应?”莺莺的声音振奋了起来。
“蓝家对这件婚事迟迟不决,推拖著要等孟玉徽为父母做的法事结束后再来决定。 ”
“那也不算拒绝……”
“不,真等到那时候,孟玉徽更不可能嫁我了!”崔凤林语气斩钉截铁的说。
“怎么说?”
“蓝家之所以拖延回覆,全是因为杨亨泰!”
“杨亨泰?”莺莺惊呼出声。
亨泰的心脏也是咚咚咚的敲个不停,不知莺莺会不会在这时候说破他在船上的事。
他一路听来,意识到崔凤林对玉徽显然心怀不轨,只是不晓得他究竟要用什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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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挑君心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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